虽然卢文仲遇害案,并未给桦钢造成太大冲击,桦钢很快找到了新的原料供应商,因此生产并没有停。
可外患虽去,但宋玉坤、邢建春等这些内部的蠹虫,却依旧在不停地啃噬桦钢的根基。因此到了九九上半年的时候,工厂就已经传出要破产清算、下岗分流的消息。
这让场内的员工都忐忑不安,战战兢兢,风声鹤唳,如履薄冰,生怕厂子真的倒闭了。到时候,自己下岗分流,失去收入,衣食无着。
“爸,厂子不会有事吧?”王家的餐桌上,项南问王响道。
“你净操那用不着的闲心,我就不信那么大厂子能黄了。”王响摆摆手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么多大厂都黄了,何况是桦钢呢。”项南撇撇嘴道,“爸,我说万一厂子真黄了,你有没有考虑将来的事?”
“考虑啥,我生于斯,长于斯。我十八岁入场,到现在都三十年了,厂在人在。”王响坚决的道。
“爸,人总要想条后路的。”项南劝道,“如果厂子真的不行了,你也别跟着着急上火,咱家绝对不愁没钱赚。”
他知道桦钢肯定会倒闭的。就算第一批下岗分流名单里没王响,最后一批下岗分流名单里也肯定有他。
只是王响在厂子里奋斗半生,大半辈子都献给厂子了。要是厂子真的倒闭,他被下岗分流,精神上肯定会受到冲击。
项南很怕他到时候撑不住,所以提前给他打打预防针。
“你瞅瞅,他口气多大。”王响看着罗美素道。
“儿子不也是为你好嘛。这些日子,我听说第一棉纺厂、红星机械厂都在搞下岗分流,买断工龄了,我看桦钢也悬。”罗美素劝道,“他爸,你也别死犟,厂子要真有事,你可千万要想开。”
九零年代末,不只桦钢一家国有企业陷入困境,而是整个大环境都不算好。因此破产倒闭、改制重组、下岗分流的比比皆是,蔚然成风。
新闻里面天天报道,想不知道都不行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王响厌烦的摆摆手道,他最烦听到厂子不好的新闻。
项南见状,叹了口气。
要是厂子真的倒了,他们家生活不会受影响。毕竟他的收入,早比那几百块钱工资高了。只是担心王响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