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志一脸的茫然,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张慎闻言露出了无奈之色,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发了疯似的。你的妻女还在书院等你回去呢。”
许平志皱了皱眉,恍然大悟,他因为侄儿战死在云州,成日郁郁寡欢,女儿玲月更是睹物思人,以泪洗面。幼女许铃音夜里时常哭醒,喊着要找大哥,甚至有时候在席上想起大哥,一伤心,就化悲伤为肚量,连吃五大碗。
因此,许志平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辞去了御刀卫千夫长之职,打算带着妻女去剑州定居。
许平志回过神来,一脸郁郁,叹息了一声,伤心的说道。
“抱歉,自从宁宴战死在云州,我便时时精神失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张慎闻言愣了一下,茫然的看向许志平,不解的问道。
“宁宴是哪位?”
“是我侄儿,年纪轻轻,便战死在云州了。”
张慎点点头,许新年虽是他的学生,但他与许家人并没有太深的交集,这次是受了学生许辞旧的委托,送许家人去剑州定居。
……
皇宫,韶音宫。临安公主疯了一般的在书房里寻找着什么,动作粗暴,书籍随意乱丢,花瓶噼啪碎了一地。
“殿下,殿下,你在找什么?”
贴身宫女大急,一脸的惊恐,不明白公主为何会突然发疯了一样。
临安公主停了下来,茫然而立,眼角两行泪水滑落,十分伤心,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声音哽咽的说道。
“我,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位宫女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自家公主在说些什么。
突然,临安公主在散乱的书籍中,看到了一面棋盘,无数的棋子散落一旁,她眉头紧皱,依旧没有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本能的觉得这副棋很重要,蹲下身子,死死抱住棋盘,泪如雨下。
“我究竟忘了什么?”
.......
永安侯府,一道无形的力量拂过,想要改变一些人的记忆,一处书房之中,许子圣手持书卷,瘫在躺椅上,旁边有着一方小案子,摆着蜜饯,茶点,他一脸的惬意,随手翻动着书卷,伸手将茶杯端起,品了一口,无比享受。
虽无红袖添香,却有香茗书卷,偷得浮生半日闲,闲适疏懒,让人何等艳羡这等生活。
许子圣刚刚放下茶杯,突然直起身来,眉头微皱,脸色冰冷,澄净清澈如同溪泉的眼眸里射出一道寒芒,冷哼一声,不悦的说道。
“大胆,老子没有插手你的事情,你居然还敢修改我的记忆,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许子圣一挥衣袖,一道浩然正气破空而出,轰入了天际,无数命运天机被打破重组,一道道的记忆再次出现在了许多人的脑海中。
.....
京郊,官道上。许平志策马,往云鹿书院的方向赶,大儒张慎一步三丈,悠哉哉的与马匹并行。
突然,许志平勒住了缰绳,脸色是剧变,透着愤怒和痛苦,怒吼一声。
“许平峰你不是人,宁宴是我的侄儿,是你的儿子,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张慎也是面色一僵,无数记忆浮现,须发倒竖,怒声道。
“不当人子,虎毒不食子,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算计,许平峰你枉为读书人!”
许平峰在元景十年也曾参加过科举,名列一甲,是当年的探花郎,曾经风头无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慎自然也认得他,找回了多年的记忆。
........
许七安眼前画面变幻,从模糊到清晰,他发现自己置身在某个山谷口,谷中幽静,花草凋零,树木光秃秃的,萧条又安静。
许七安闭目,感应了一下空气的温度和湿度,微微松了口气,与京城的气候相差不大,这说明初代监正没有把他带出大奉,或带到边境,对于除武夫之外的绝大部分高品修行者来说,几十里和几百里,属于一步之遥。
白衣术士抬起手,中指抵住拇指,弹出一粒血珠,嗡的一声,血珠撞在看不见的气墙上,空气震荡起涟漪。
“这里是我当年花费不少精力打造的秘地,只有我和我的血脉后人能进,即便是监正也进不来,强行闯入,只会让此地崩碎。”
白衣术士拎着许七安,跨入结界,穿透了那层透明的波纹,眼前景物完全改变,山谷依旧是山谷,但没有了草木,只有一座巨大的,刻满各种咒文的石盘。
石盘直径达十丈,几乎覆盖山谷每一寸土地。一看到石盘,许七安就产生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像是孕期的女人,忍受不住的想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