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闻言,微微摇头,有着贾府其他人所没有的精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昶哥儿此话太假,你不是那种木讷之人!”
“《韩非子·喻老》曾经记载,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贾昶听到此话,神色微愣,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湛湛,如同寒星,直视着这位赵姨娘所生的庶女,神色沉着,淡淡的开口道。
“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氏段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探春出神,怔怔的看着这位从未正视过的四弟,他果然藏了锋芒,是个聪慧之人。
贾昶和探春所言的是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典故。
探春精明,察觉到了贾昶的与众不同,稍稍试探了一下,才自精明志自高,不愧是敏探春。
这方世界的历史和现实世界很相似,只是在南宋灭亡后,拐了一个弯,大乾太祖起兵,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了新的中原王朝,元蒙南侵遇阻,未能霸占中原,渐渐也衰落了下来。
“昶哥儿果然心怀大志,不同凡俗,让我敬佩!”
探春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眸子里泛着明亮的光芒,感叹不已。
贾昶闻言,轻笑一声,神色莫名,语带深意的说道。,
“三姐姐谬赞了,我只是恰好知道楚庄王的典故罢了,算不得什么,远远比不上二哥,只是一个平庸之辈!”
探春闻言知雅意,贾昶生母早逝,他一个没娘疼的孩子,又不得贾政看重,在府中如履薄冰,自然是要谨小慎微,收敛锋芒,免得被王夫人忌惮打压。
探春闻言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生母见识浅薄,弟弟又不成器,只能事事向王夫人靠拢,装作亲近的样子,为的不就是在府中好过一些吗!
“难为你了,昶哥儿放心,我不是一个多嘴之人!”
贾昶深深的看了眼探春,微微点头,拱手一礼,提出了告辞。
“如此就多谢三姐姐了!”
探春目送贾昶身影渐渐消失,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笑着说道。
“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魂都丢了,前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这道声音透着富贵闲人的随意,让探春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公子站在身后,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条;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条,系着一块美玉。
“二哥哥,我只不过是伤春悲秋罢了,你又何必取笑我呢!”
探春脸色微变,挂起了明朗的笑容,随口埋怨道。
“秋景萧瑟,三妹妹你不可多思!”
贾宝玉虽然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但是他不喜的是圣人经义,八股文章,对诗词杂书极为精通,倒也不是贾环那等草包。
“二哥哥这话我就不认同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
探春深深的看了一眼繁华浓艳的贾宝玉,如同春天那样轻狂。目光移动,又再次看向了贾昶消失的地方,正如这秋景清雅,内蕴锋芒。
“刘禹锡的秋词写得是极好,但是我更喜欢还是王维的那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贾宝玉憨顽,但是对待姐姐妹妹极好,也不生气,和探春讨论起了诗词。
探春收回目光,也不争辩,只是和贾宝玉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探春对贾昶倒是多了几分关注,还命丫鬟侍书送了些笔墨纸砚,贾昶来者不拒,对探春的示好并不厌恶,每次都是笑着道谢。
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转眼间贾昶已经是年满十三了,个头高大,如同成人,容貌英武,气质沉静,甚至是容貌极佳的贾宝玉都对他另眼相看,想要亲近。
贾昶可是个钢铁直男,怎会和贾宝玉基情满满,每次见到贾宝玉,张口就是圣人的微言大义,惹得贾宝玉很是不快,次数多了,贾宝玉对于贾昶也不再亲近。
小院,贾昶立在院中,站立不动,神色肃穆,全身血肉急速抖动,空气都被震动,发出了嗡嗡之声,全身肌肤涨红,散发着极高的温度,如同一个大火炉,眼中满是锋芒,丹唇微张,一声清喝。
“呔!”
全身肌肉猛地收缩,红色退去,气血凝成一颗元丹,纯净无垢,身若琉璃,这是气血境圆满,人间顶级武将。
贾昶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气如箭矢,射入地面,留下了一个孔洞,然后猛地吸气,空气翻滚,如同狂风,脏腑功能强悍如斯,让人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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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昶活动了身体,面露沉思,喃喃自语道。
“如今我已经算是武艺大成,也该离开这鸟笼一般的荣国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