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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和贾政又担心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也闹得府中人口不安,都没有了主意。
期间,贾赦还到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都不灵效,着实懊恼,因此开口劝阻道。
“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宝玉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当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病急乱投医,只是不见任何的效果。
转眼就是三日过去了,贾宝玉躺在床上,越发的虚弱,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模样,府中众人无不惊慌,都说贾宝玉此次怕是过不去了,要撒手人寰。
贾政眼见没有了指望,只能让人将贾宝玉后事履都治备下了。
贾母,王夫人,袭人这几个人见此哭的无比伤心,忘餐废寝,觅死寻活。
赵姨娘却是暗暗欣喜,如果贾宝玉没了,荣国府只剩下了贾昶和贾环两人,贾昶已经分府别住,成为了武国公,自然是不会在意荣国府的,那日后的荣国府岂不是落到了贾环的头上。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贾宝玉哭的伤心,一口一个心肝肉儿。
只见贾宝玉突然有了动静,浑浊混乱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开口对贾母说道。
“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待了!快些收拾打发我走罢。”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去心肝一般,悲痛莫名,心中隐隐觉得不好。
赵姨娘却是暗自高兴,在一旁对贾母劝说道。
“老太太你也不必过于悲痛了,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罢,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这世上也是受罪,不安生。”
这些话没说完,赵姨娘就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只听贾母大声喝骂道。
“烂了舌头的混帐地东西,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世上是受罪,不安生的?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巴不得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他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像是老鼠见了猫,怕得要死!”
“还都不是你们这些小娼妇挑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他,你们遂了心了,看我能饶了你们哪一个?!”
贾母一边骂,一边哭,愤怒和伤心交替,一旁的贾政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将赵姨娘喝退,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就在此时,有管事走了进来,对贾政禀报道。
“老爷,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看是否合适?”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越发愤怒,对着贾政咒骂道。
“你是他的老子,居然也盼着他死,谁让你做了棺材?”
贾母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怒声喝骂,迁怒无辜,非要将做棺材的管事拉出去打死。
正在贾母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之时,突然众人耳中传来隐隐的木鱼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声音。
“南无解冤孽菩萨。”
“有那人口不安,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王夫人等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快去请进来。
贾政虽觉得十分蹊跷,心中不愿,但是不敢违背贾母的意思,又想到如此深宅,声音听得清晰真切,也觉得有些神异,便命人请了进来。
不一会功夫,就走进来两个人,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只见那和尚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再看那道人,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这两人正是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他们暗中施法让贾宝玉迷了心窍,想要进入荣国府一探究竟,等了足足三天,直到贾宝玉奄奄一息,这才主动上门,倒是耐得住性子,不愧是可以出入离恨天的高人。
贾政打量着僧道二人,眉头微皱,道士和和尚搅合到了一起,倒是十分少见,开口问道。
“不知你二人在何处修行?”
此时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已经做了样貌遮掩,当初他们因为擅自出手干预荣国府气运,被大乾通缉,平日里为了行走方便,就使了障眼法,让自己的样貌在世人眼中发生了变化。
茫茫大士哪里敢明言告知贾政自己二人的身份,只是笑着说道。
“大人无需多问,我二人只是因闻得尊府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贾政也不愿深究对方的身份,见茫茫大士如此自信,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问道。
“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医治小儿,又精通什么符水?”
这几日,荣国府也请了不少僧侣道人,不是画符,就是神水,没有一个见效的。
“你家现放就是稀世奇珍,为何还要向我们要符水?”
渺渺真人开口了,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