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洲朝比,以往的东洲夹紧尾巴做人,她却以东洲之名,大放异彩,叫东洲的修炼者,敢在宽阔天地间昂首挺胸,满脸自信。
这些,都不是顾熔柞能做到的。
他为八君之首时,欺骗东洲修炼者,不把东洲女子当人看,在外却对其他三洲的人点头哈腰,故作谄媚。
那卑微拍马屁的模样,真是叫人恶心至极。
轻歌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威望呼声,很大的程度来自于拯救了东洲女子。
顾熔柞一直都忽视了,女子是不可小觑的,枕边风又是多么可怕的存在。那些姑娘们,崇拜、敬重轻歌,哪怕有朝一日战争开启,在杀戮死亡里,她们亦会喊着东帝的名字,骄傲的死在这片土地,将身体化作肥沃的土料,温养着一代又一代的
人。
“天下百姓,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林大人,杀吧,拿下这些人头,成就我们的功勋!”顾熔柞道。林鹤山笑了,轻拍顾熔柞的肩膀:“顾君,你的确是成大事的人,北风山岭三十万人头,我分你五万,战事结束后,我会在神王、方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举荐你为东帝
,一统东洲,臣服宗府。”
五万人头……
顾熔柞心动了,感激不尽地望着林鹤山。
是了,神王以人头封赏的命令下达,那些士兵们就算前线杀敌,又能分到几个人头呢?还不是俱被林鹤山、顾熔柞之流瓜分。
底层的人,都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器。
至于顾熔柞,则是明白这个道理。故此,当他得知自己可以分到五万人头时,感动万分。
身为一个东洲人,要拿下自家土地上五万子民的人头,去其他地方封赏,倒也不知是何人的悲哀?
因西北二军的逼压,北风山岭的人们,陷入了无端的惶恐里。
纵使他们曾为东帝站在山岭上放声高歌,然,当死亡将要来临的那一刻,只有颤抖的恐惧。
若是可以活着,又有谁人想死呢?
都说生存艰难,死亡轻松洒脱,实则,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杀死自己呢。
当一个人朝自己拿起屠刀时,她一定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不如死。
“尤姑娘,西北大军已到山岭十里外!”北山,尤儿正在石屋与几位战士讨论战事,有人匆匆来报。“结界已经消失了,留下一万战士与我拖住西北大军,剩下的人护送他们撤退。撤退路线,从北山南岭出去,离开了东洲,可以去往四海城,或是九州中州,随便去哪里,
只要活着就好。离开了这里,我便不能保护他们了,告诉他们,一定要靠自己活着。”尤儿凛然道:“告诉东洲的战士们,实力较强者,留下来与我拖住时间。你们要记住了,留下来的人,必须拿血肉筑成城墙,甚至没有多少活的希望。所以我希望是自愿留
下,我也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战事迫在眉睫,快速下达命令,不可耽搁太久的时间。”
尤儿握紧了长枪,一身戎装,蓦地站起,散发出骇然的气势,面无表情,宛如一个不惧死亡的女将军。
“尤姑娘,你带着他们撤吧,我们留下就好。”有个东洲战士急道。尤儿低头望着手中长枪,回眸一笑,洒脱道:“撤?我乃东帝之徒,我绝不撤退,我将坚守北山,直到我的生命尽头。即便今日东洲遭受敌军围剿,我亦能自信说出,我是东帝之徒,决不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