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刑察司的人侦办起案子,一点都没有含糊,有人在树下发现了另一个细节。
“你们发没发现,这里没有脚印。”
大家低头找一圈,还真是没脚印,现在是雪水融化泥泞地,最容易留下脚印的时候。
“我听说十几年前,距这里不远的采石场闹过邪,当时闹得还很凶,最后连大理寺都被惊动了。”
马上有人反驳:“采石场是采石场,采石庄是采石庄,这两个地方又不在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存在关联。你说的采石场案子我也有耳闻,当时大雪封山,只是采石场里的人全部离奇失踪,采石庄一直相安无事。”
“谁!”
“什么人在那里!”
老张忽然朝磨坊警惕大喝。
黑夜里,手中火把飘忽得厉害,隐约看到磨坊里似乎有两道黑影在推磨,一时间分辨不清是推磨的人还是拉磨的驴。
树下暂时没有新线索,晋安来到磨坊。
这个磨坊外表破败,如那些树下搓衣板一样,透着遭人遗弃后的荒凉感,磨坊四面漏风,此前因为角度问题并未发现到磨坊里的异常,只有站在树底下才能看得到磨坊里面的情景。
来到磨坊门口,站在下风口位置,可以嗅到呛鼻腐败味,一时间说不清是食物腐败气味还是尸体腐败气味。
老张站在门口再次朝里面黑影大喝,磨坊里的大石依旧在转动,那两道黑影还在拉磨不停。
砰!
晋安一脚踹开腐朽耷拉的木门,右手按压刀柄的走进磨坊,其他刑察司弟兄跟进,看清了那两道黑影真面目。
石磨还在转动,石磨延伸出来的木柄上挂着几件晾晒衣物,并不是人推磨也不是驴拉磨。
晋安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磨坊里不会有人畜,目光并未在石磨木柄上停留,而是径直来到石磨前,腐败气味就是从石磨里散发出来的。
“什么嘛,吓我们一跳,原来只是几件晾晒衣物。”
“老张一惊一乍搞得大家都是虚惊一场。”
刑察司的人放下手中长刀,都长松了一口气。
“十几年前的采石场案子,是发生在冬天,时雪时雨,那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在外面晾晒衣物,这个磨坊冬天不用磨谷物,反倒成了很好的晾衣地方。”
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下,很快分析出原由。
“不过腐败气味从哪里传来的屋子都是呛鼻腐败味,这里都荒废这么久了还没散味。”
刑察司弟兄用袖口捂住口鼻。
“指挥使大人您进入磨坊后就一直站在石磨前,这里有什么新线索吗?”几人凑过来一看,第一眼就看到石磨下压实着厚厚一层黑泥,小心放下衣袖闻了闻,发现腐败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出的。
仔细观察下,发现黑泥里还有一些未完全碾碎的白色残骨。
黑泥!
残骨!
腐败恶臭!
在场的人俱是面色大变。
马上猜到这些黑泥的真正来历是什么。
无需等晋安开口下令,大家很自觉的用刀尖挑出腐烂肉泥里的骨头碎片,众人边挑出骨头碎片边嘀咕这里的骨头怎么都是细小的,肋骨、臂骨比稚童的还细……
随着刀尖挑出的骨头碎片增多,地上一具成年猫骨,逐渐成形,与此同时还有一小块没烂完的猫皮摊平在地上。这些骨头碎片并不是来自同一只猫的,而是来自好几只猫的尸骨。
“杀猫?”
“什么原因要用到这么残忍方式杀猫,这是把整个庄子的猫都扔进石磨里碾死吗?”
大伙倒吸口凉气,感觉背脊有些发寒。
“猫可以通阴间,也许是听信了什么民间偏方,认为杀足够数量的猫,就可以见到已死丈夫。”晋安这一年多里经历的荒诞诡事太多,一眼就猜出了七八。
“用这么残忍手法杀死这么多只猫,如果最后没能见到阴间亡夫,寡妇庄那些寡妇疯掉也就可以理解了。”刑察司的人面色复杂,最后叹气一声。
他们接下来继续用刀尖翻腐烂变黑的肉泥,这次没有新发现。
其实,石磨下那些肉泥才是最大线索,这么久都没烂完,没有生蛆,一直溢散臭味,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
一行人走出磨坊,继续寻找失踪的人。
失踪的那队人,足迹到了溪流边就不见了,并没有进入义庄,也没有淌水去对岸。
大家都看向晋安,问要不要分开两队人马搜寻,一队人去溪河对岸的灌木丛里找找,一队人进义庄里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