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让毓秀多过去瞧瞧呢,也是给人娘家人脸面。”
赵雅芳从顾宁怀里抱了李宁道:“只是毓秀最近的工作也忙,科里好些个事呢。”
“辛苦点,多去陪陪”刘茵叮嘱道:“因为工作离得远,姬卫东回不来情有可原,要是当姑姑的这边离得近再不去就不好看了。”
“我回去跟毓秀说一下”赵雅芳没再跟婆婆说这个,只点头应了下来,至于姬毓秀怎么安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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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嫂子的,只能说话赶话说到哪是哪,就算是要传婆婆的话也是不好掌握分寸的。
有些话隔一人说出口就有可能误会了,不经意地带了个人的情感和语气,让人家听了不舒服。
婆媳之间如此,妯娌之间更是如此,她是农村家庭出来的,对村里女人的那种复杂关系更懂些。
顾宁是不关心这个的,只是坐在那哄着孩子,听着她们说。
问到她了会回答,不问到只是默默地坐着,她已经习惯了。
结婚以后跟婆婆和妯娌之间的相处让她知道在母女关系之外还有这么多复杂的牵挂和亲人关系。
这屋里坐着三代婆媳,要不是家风好,人多了难免会有叽咯。
就算是平日里风平浪静,可背地里保准是暗流汹涌。
今天你说这个不好,明天她说那个心坏,说婆婆的不公,说公公的唠叨,说孩子的烦闹,这家没消停时候了。
李学武只在楼下逗了逗李唐,随后便开车往俱乐部去了。
听于丽汇报了一些情况,处理了一些文件,赶在中午饭之前又回到了海运仓这边。
家里人多,虽然有三个孩子,可放一只羊和放三只羊没啥区别,有区别也只能是三只羊容易塌房。
饺子已经包好了,姬毓秀和大哥学文也到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又是有饺子,又是有好菜的,总要喝一点酒乐呵乐呵。
不过都没有多喝,老太太也抿了两钱的,李学武和大哥学文各喝了一杯,韩建昆喝了半杯。
饭后一家人哄了孩子在一楼李姝的房间里睡了觉以后,便坐在客厅说闲话,没有外人的事,只是说自己家里的情况。
大哥学文一贯的沉默寡言,只在感兴趣的话题上多说几句。
说的多的反而是刘茵和赵雅芳,一个想着家里的事,要做一些了解和叮嘱,一个是长媳,得跟婆婆沟通这些个事,做安排。
你看现在李家不算什么大门大户,可做事总是要有规矩和章法的,该是刘茵教给媳妇儿的,赵雅芳几人是要听着学着的。
在娘家的时候母亲教着做闺女,结婚以后就要跟着婆婆学做媳妇儿,好以后教给自己的媳妇。
家族传承,无外乎如此。
有人问了,什么是传统,什么是传承,什么是家风。
其实你做错事了,回家挨你爸妈的训斥和教育就叫传统和传承。
你把正确的事做好了,并且教给你的孩子做正确的事,这就叫传承和家风。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谨和玄乎,更没有什么国学理论支撑。
再好的国学能传承多少载?
生活中代代相传的优秀品质才是亘古不变的优秀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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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武?你是要开会去吗?”
二楼走廊,李学武突然被谢大姐给叫住了,她招手道:“会议还有一会儿呢,我跟你说个事。”
“咋了,大姐?”
李学武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问道:“跟这会有关的?”
“没关系,是前几天的事。”
谢兰芝示意李学武往窗边站了站,轻声问道:“你给人事这边递了个条子,要了一个证明?”
“上周的?招待所小金吧?”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我跟薛副主任在那边接待京城二汽的谈判,招待所所长秦淮茹找到我提了小金结婚被街道卡审核的事。”
“怎么?事情不对?”他看了谢大姐问道:“还是不好办?”
“都不是,是小金街道那边给了复函,提醒咱们注意政策。”
谢兰芝皱眉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对婚姻审核比较严格,尤其是对出身有特殊情况的对象。”
“意思就是她们街道那边也没给办?”李学武晃了晃下巴,道:“这政策是有明文规定,还是街道自行解读并且执行的?”
“咱们不是街道,也没接到这样的文件,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过人家说有政策”谢兰芝摊了摊手道:“你说怎么办?”
“呵呵——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有拦着正常处对象的两个人不让结婚的政策,够神奇的啊。”
李学武冷笑了一声,问道:“咱们人事查没查小金父亲以及她本人的问题,如果有问题她是怎么进厂的,还在招待所工作了?”
“我现在找你就是说这个问题,小金是你遇到的,我遇到的特殊情况可不止小金一个。”
谢兰芝正色道:“厂人事处协调人事工作都会有相应的审核和审查,不过关的连进厂都不可能。”
“但政策是一时的,可历史材料是长期的,不可能拿现在的政策卡历史的问题。”
她抬了抬手示意道:“现在全厂的职工组织核查工作已经筛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有用吗?”
“咱们依照的审核标准跟人家的政策性干扰是匹配不上的。”
“是咱们落伍了,还是人家先进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李学武皱眉道:“是咱们的证明文件到了他那边不好使,得依照他们的审核标准办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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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有历史问题的家庭,他们的子女就都得打光棍儿?”
“除非你能去市里做工作。”
谢兰芝直言道:“否则你去街道说不明白,人家都不给你讲这些政策,只告诉你不合格。”
“滑天下之大稽,结婚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吗?”
李学武耷拉下眼皮道:“我跟小金说,这次街道办不通我就去帮她找市里,结果还真说着了是吧?”
谢兰芝微微摇头道:“最好是连着一起说,解决一个小金没啥用,前面、后面还有好多个小金呢,总不能黑着过日子吧?”
“那不行,影响太不好了,而且容易出问题,风气不能坏。”
李学武严肃地强调道:“厂里青年男女职工处对象没问题,但乱来是不行的,尤其是黑着过日子这种事,保卫处要严格打击的。”
“这事我下来问问,看看什么情况,要是一个街道的问题好办,要是所有街道都是如此,那还真就得想个辙。”
他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道:“行,我先去开会,回头有消息了我再跟您商量,这个事要解决。”
跟谢大姐分别,往会议室走的时候,李学武越想这件事越不得劲,越想越生气。
生老病死,添人进口,人伦大事,都特么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李学武是真没想到,有人事处和保卫处给出的证明文件街道都不认,这面子真是丢大了。
会议是谷维洁主持召开的关于教育机构组织工作讨论会。
也就是定教育机构的组织人事,包括教育管理局负责人,以及各组成学校的负责人。
除了李学武早就安排好的小学部校长是由现红星小学教师冉秋叶担任外,其他学校的校长还没定。
包括各组成学校的科级以上干部以及教师管理结构,都要在今天的组织会议上讨论通过。
会议前期已经征求过一些领导和相关部门的意见,按照李怀德的要求,教育管理还是交给教师的。
后勤和财务管理可以由厂里选调优秀人员补充进队伍里。
所以,按照李怀德的要求和指示,谷维洁组织了个专班,研讨和延请了各方优秀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参与到了各学校管理机构的创建。
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带着岗位去挖人,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人员筛选上来了,再会同厂里给出的意见,以及华清和钢铁学院那边推荐的人员名单,一起拿上组织会议讨论探究。
职业技术学院校长的第一人选是华清大学推荐的本校干部,华清大学办公室主任景荣。
就是当初陪着李学武那位便宜老叔李丛云一起去家里喝多了的。
华清能跟红星厂合作的这么好,并且双方的干部交流有了一定的基础,在培养和锻炼上有所成绩。
现在红星厂要搞教育,李学武给李丛云打了电话,那边自然是要支援一二的。
也许是考虑到红星厂的职业技术学院草创,所以李丛云安排了自己最为信任的景荣过来支援。
职级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学校的级别并不在工厂的职级限制范围内,可以在办学过程中调整。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选出能挑大梁,在建校初期能给学校打下坚实基础,并创造良好校风的校长。
因为有所准备,所以会议开的很快,包括职业技术学院、高中部、初中部、小学部以及学前教育部的校长都敲定了下来。
而其他管理人员也在会议上确定了下来,包括学校各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建校和教师招录管理的负责人。
李怀德的要求是今年9月1日正式开学,开始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也就是说,正在建设的学校是能够按时完成准备工作的,现在必须开展教师选拔招录以及学生的选拔招录工作了。
会议一结束,这些工作都要快速地展开,同时宣传口也要配合宣传红星厂关于教育机构的重建。
一时间千头万绪,麻烦异常,只能是把架子先搭建起来,让人员到岗开始工作,同时组织其他部门配合和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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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起问结婚的事了?”
任晓宇好笑道:“不会是我们家你大姐鼓动你来找我的吧?”
“这事儿你们两口子就不能在家里沟通一下吗?非得绕我一圈,多费口舌是吧?”
李学武好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规定,两口子在家里不能谈工作啊?”
其实给任晓宇打电话已经是第三通电话了,前面两个分别打给了街道所和交道口干妈那边。
当得知现在对婚姻登记审核确实有诸多政策性的解读办法后,便又给任晓宇打了电话。
当然了,刚刚的话仅仅是两个人开玩笑,这件事如果能在家里解决,谢大姐也不会跟他说了。
任晓宇在市里干工作,并不在民政口,就是想办这件事他也没有身份和资格,毕竟他不在厂里。
而谢大姐要拿着厂里的问题去找他办,让他再找民政协调,这件事就显得有私了,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