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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明白了,于丽对自己是哀莫过于心死了。
于丽对闫解成死了心了,没了期望自然没了愤怒,所以选择冷静地处理这个事情。
闫解成看着于丽的眼睛,丝毫看不见感情。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说不上是谁对谁错,闫解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于丽答应了帮自己父亲处理车子的事情,又用商量的语气帮着自己处理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关键是于丽没有再说什么离婚的话,还允许自己以后待在轧钢厂不用回来。
这不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嘛,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可闫解成就是开心不起来。
行尸走肉般地出了门,往前院走去。
到了自己家门前,那以前自己随意进出的屋门关着,亮着灯的窗子里传出自己父亲得意的笑声。
闫解成突然有了一种万家灯火无处安身的感觉。
进了倒座房,躺在炕上,闫解成想了又想,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跟于丽走到现在,争吵多于亲近,自己长时间不在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倒不是说空间上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让两人加快分离的还有那个窗后得意的笑声。
直到现在,闫解成才想明白,自己活着为了什么。
其实现在的状况更符合闫解成的追求,所以在想明白以后,长出了一口气。
闫解成是想明白了,看开了,可贾张氏却想不明白了。
“啧啧啧,你瞅瞅”
贾张氏坐在小窗前指着外面对着秦淮茹说道:“你看看,这两口子在闹什么?又是哭又是叫的,现在又这么快的消停了,我都没听明白呢”。
“妈!”
秦淮茹无奈地说道:“你听人家吵架干嘛呀”。
贾张氏不搭理秦淮茹的劝说。
她就这么点儿爱好了,讲究别人因为自己儿媳妇儿当了干部,不能掉价儿,再跟院儿里老娘们嚼舌不符合身份了。
所以贾张氏现在每天忍着不跟街坊那些老太太去讲究这个说那个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热闹,谁家吵个架了,两口子动个手了,都能津津有味地看半天。
而三大爷家给贾张氏贡献的快乐是最多的。
一天好几场大戏,不带重样的。
这不嘛,刚看完了一场《婆媳》的小戏,没过瘾,还爬在窗玻璃往外看呢。
“哎,你瞅瞅,隔壁那小狐狸往后院儿去了”
“妈,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别这么说话,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听见了怕什么,她都不怕做,还怕人说?”
说完了这话,贾张氏看秦淮茹脸色不好,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媳妇儿也是这个戏里的名角,顿时有些尴尬地咧咧嘴。
“你跟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秦淮茹放下手里叠着的明显是男人的衣服,不在意地说道:“都是寡妇,没什么不一样的”
“啧啧啧”
贾张氏啧舌着自己儿媳妇儿的话,心说:不是不在意嘛,这会儿说话比谁都毒。
秦淮茹看着三个孩子都睡了,便对着婆婆问道:“她天天的这么跑,就真的没人知道?”
“拉倒吧!”
贾张氏撇着嘴说道:“有几个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是不关心这个的,不愿意知道”。
说着话,贾张氏点着外面说道:“就这个院里的,哪个是白给的?自己男人回来不让睡,见天儿的忙活,脸蛋儿还粉扑扑的,不是有男人是什么?”
“那我呢?”
秦淮茹不在意地问道:“院里人怎么说我的?”
贾张氏看了看秦淮茹,不知道她发什么疯,怎么老往自己身上扯这个?
难道是生自己的气了?
贾张氏心里猜测着,嘴上却是说道:“她们敢?!谁敢说你我不撕了她的嘴”。
“噗嗤”
秦淮茹听见婆婆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
贾张氏见秦淮茹笑了,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着:现在这娘们是真不好糊弄了,得哄着说了。
再一想刚才秦淮茹问的问题,贾张氏差点儿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你当你是谁?会隐身啊,还不是小寡妇没人说罢了。
但现在全家都指着秦淮茹活着,贾张氏也学会了阿谀奉承。
都是为了恰饭嘛,说两句好话,不寒碜。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贾张氏看着秦淮茹问道:“你说这于丽,怎么就这么胆子大,她公公婆婆可都在院里住呢”。
秦淮茹收拾完缝纫机,摘了套袖,边往出走边说道:“不明目张胆的三大妈就不说了?”
“倒也是”
贾张氏点着头啧舌道:“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是揍儿的老婆婆,当着外人讲究自己儿媳妇儿”。
秦淮茹撇撇嘴没接话儿,现在婆婆消停,她不想咯唧。
以前自己婆婆讲究自己少了?
今天婆婆的话倒是给秦淮茹提了醒了,这后院以后是不能去了,撞不撞车先不说,自己还有儿子呢。
秦淮茹可不是于丽,她有顾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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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了后院一眼,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做了决定的不止秦淮茹,还有站在月亮门看着闻三儿走远了的于丽。
转回身,于丽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后院儿。
李学武这会儿正在屋里看书,因为明天在钢铁学院还有一场期末考试。
这是韩师母要求的,也是李学武自己同意的。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既然韩师母和老师帮着自己实现了大学梦,那便将这个任务进行到底。
其实李学武学的不是什么炼钢或者机械,而是钢铁学院正治关系学院。
在这个正治挂帅的年代,所有的学校都有这类学科开放。
李学武要考的就是马列主义的内容。
其实这对于李学武来说不算什么难点,前世这些大部头是机关生存的必学刊物。
前段时间跟顾宁逛书店,李学武还选购了这方面的书籍,为的就是有始有终。
刚看了一会儿,就听窗外有脚步声。
因为就在窗户根儿底下,所以李学武知道这人一定是奔着自己来的。
歪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玄关,看看今天是哪个好邻居上线。
果然,见于丽穿着拖鞋进来,李学武知道8号技师上线了。
“怎么了?”
以前8号技师可是不会这个时间来的,有些晚了。
“没事儿”
于丽娴熟地脱了外面的棉袄挂在了衣架上,并且找出茶叶拿起茶杯给李学武泡了一杯茶。
看着穿着大红色毛衣把身材勒的鼓鼓囊囊的于丽将茶杯放在了书桌上,李学武把书往后挪了挪。
放下了茶杯,于丽便转回身趿拉着拖鞋双手伸向脑后去解自己的头发。
这个时候从背后看去,于丽的腰堪堪一握,秀了李学武一脸。
这娘儿们都学会诱惑人了。
李学武的意志是女人能影响的?
现在的李学武一心学习,只想温习桌上的课本。
于丽解了长发,晃了晃脑袋,长发随之而波浪一般的晃动。
将头绳放在柜子上,于丽走进厨房放热水去了。
李学武看着于丽在这儿比自己还像主人,可以说整个人的气质都融入进了这个房子,不复前几次来时那么的小心谨慎。
“咔哒”
李学武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心,现在看书呢,学习呢,建设祖国的未来呢。
要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那不是禽兽嘛。
可看着于丽关了水阀,双手交叉着抓了大红色毛衣的两边往上掀起着走进卫生间。
李学武叼着烟扪心自问:这个时候让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衣带渐宽却视而不见,是不是有点儿禽兽不如了?
这怎么能行呢?
怎么能让别人说自己禽兽不如呢!
李学武将书本合上,放在了书桌里。
知识嘛,就在这里,什么时候学不成?
于丽看着李学武走进来却没了往日的羞涩,显得很是自然。
坐在水里,看着坐在对面儿的8号技师把脚伸了过来,李学武昂着头“嘶呵”了一声。
“明天还得出差呢”
于丽不答李学武的话,只顾着自己忙活。
倒是李学武看出了于丽的异常,但也没有问出口,而是仰躺在毛巾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哗啦啦的热水浪涌般地漾出了浴缸,又如潮水般地退却回去。
可浪头刚回去,新一波的浪又涌了过来,浪头打在缸壁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波浪一直持续到了水温变凉,这才风平浪静了下来。
休息了一阵,于丽站起身走出来,帮着李学武擦干了身子,又将两人的衣服洗了。
李学武则是换了睡衣回里屋去了。
这几天夜里的温度很低,已经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今天也是一样,李学武没有温度计测量,但是估计着得有三十五六度。
外面的天儿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这屋里却是温暖如春,尤其是这温暖的火炕。
躺在炕上想着即将启程的东北之行,李学武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少抽点儿吧,听说左家老头儿就是抽烟没的”
于丽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围了浴巾走了进来,看见李学武躺在炕上抽烟,不由的说了一句。
李学武愣了一下,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于丽说的是住在隔壁大院的左家。
“你听谁说的?那老头都快死八百年了,这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