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感觉到何雨水的情绪变化,转过身摸了雨水的脸一下,手上已经湿润了。
“咋了?不是说了你跟我不一样嘛”
“有啥不一样的”
何雨水抽了一下鼻子,说道:“单位里的人虽然不当着我的面儿说,但背后的话我还是知道了”。
于丽给何雨水擦了眼泪劝慰道:“甭搭理她们乱嚼舌根子”。
其实不用何雨水说,于丽也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啥。
不止是何雨水单位,这街坊四邻也有扯老婆舌儿的,于丽就遇见几次说何雨水的。
也不知谁开的头儿,说这何家祖上没德,何大清不做人,留下这么两个孩子。
雨水本来就是野孩子一样长大的,这婆家就不好找。
再遇见景勇杰那回事儿,都订了婚了,眼瞅着就要扯证办婚礼了,这望门寡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但旧的人还在。
这人还在,旧的思想,旧的眼光,旧的习俗就消灭不了。
就像于丽说的,离了婚的女人,人家一听先想到的是于丽是不是不能生啊?是不是犯了错啊?是不是品行不好啊?
反正先想到的总是女方的错误。
不管什么原因,再想找的时候,就只能找岁数大的,身体不好的,或者也是二婚男人的。
条件就更不能奢求了,条件好的也不会找这样的。
这种旧的思想直到后世计划生育末期,加上社会工作机会更多地对女性开放后才发生了改变。
于丽的情况都是如此,更不用说何雨水的这种情况了。
有的人家儿认可选于丽也不会选何雨水,嫌弃。
也就傻柱心大,整天还乐呵呵的,没把自己妹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要是有爹有妈的,早都犯愁了。
何雨水也是习惯了,李学武本以为她且得伤心呢,可年后便正常上班了。
于丽也得以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但于丽知道何雨水是把苦咽进了肚子里,有时候夜里都能遇见何雨水偷偷哭。
院里人、单位同事再顾忌着,可人们歧视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傻柱找了西院的车把何雨水那套结婚用的家具拉回来的时候院里人私下里说了有一阵儿。
院门口的CBD商务中心——门房,更是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上心。
因为白天值班的就那么些老头儿老太太,不扯闲话儿嘴闲得难受。
“没能力的才挑这个,穷讲究的咱还不给呢”
于丽劝了一句,说道:“等天头暖和的,我让后院李学武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他朋友多,交往广呢”。
“嗯”
何雨水知道于丽在安慰自己,不想于丽跟自己发愁,便顺着于丽的意思点了点头。
每一天的太阳总是从相同的地方升起,每一场的风雪又总是那么突然霸道。
早上起来,李学武坐起身子,看了看昏暗的屋里,伸手拉开的窗帘。
只见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有半扎深的积雪了。
把炕上的被子叠了,穿了于丽给准备好的衣服,给炉子里填了煤球,这才穿了皮鞋出了门。
屋里白天不断火是因为屋里供暖的暖气停不得火。
再一个就是前院儿的老太太和李姝白天会来后院儿待着。
有时候家里来人了,李雪也拿着自己的书本来后院学习。
“啪嗒”
李学武刚出屋,一脚踩在雪上便着了地,还有雪水被踩了出来。
“武叔”
李学武一回头儿,见棒梗戴着棉帽子站在鸡架门口看着这边。
“武叔,这雪是虚的,下面已经化了”
“知道了”
李学武答应了一声,捡起门口措着的扫把,将门口的雪扫了开来。
扫了自己门口的雪后又看了后院聋老太太门口一眼,轮着扫帚又把老太太门口扫了扫。
虽然天还下着雪,但只要扫开了,等一会儿太阳从云层里出来,这雪水就化没了。
这院里铺的是青砖地,吃水。
等划拉完,刚抬起头,便看见聋老太太站在窗子后面看着自己。
见李学武抬头,聋老太太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李学武也笑了一下,转过身子沿着自己家门口往月亮门那边扫去。
二大妈在做饭的功夫瞧见了李学武在院里扫雪,本来也没在意。
可见着李学武把聋老太太门口也扫了,便撇着嘴,端着饭上了桌,对着早起的刘海中说道:“瞧瞧,这干部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啊,还做好事呢,就是不知道给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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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没听明白,但见媳妇儿往门外示意,便也站起身子趴着玻璃往外瞧了瞧。
见这会儿李学武家门口和老太太门口都扫了,可其他的地方没扫。
“呵呵,这可真是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啊”
嘀咕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里屋,见这会儿刘光天和刘光福还在床上打着呼噜,一脚就揣在了床上。
“起来,都起来”
“咋了?爸!”
“咋了?下雪了!”
刘光天眯着眼睛往外面看了看,随后说道:“下就下呗,好不容易有个星期日”。
刘海中背着手下巴示意了一下窗外说道:“都起来扫雪去,咱们家这边儿背阴儿,不扫开下午雪化了就结冰了”。
“哎呀~”
刘光天瞪着大眼珠子刚想说你怎么不自己扫,可这会儿脑子已经清醒了,伸拳头敲了敲上铺的刘光福说道:“老三,赶紧起来”。
这一反应快可给这哥俩儿省了一顿打。
刘海中背着手往出走,嘴里骂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刘光福趴在上铺看着自己二哥对着父亲的身后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笑了笑,穿了衣服从上铺跳了下来。
等这哥俩儿出门的时候,看见李学武已经扫完了到月亮门的雪,正拎着扫帚往回走呢。
“李副处长,您回来了!”
“李副处长早!”
李学武也瞧见了这哥俩儿,笑了笑招呼道:“哎,早”。
说着话点点头把扫帚放在了窗户底下,对着走过来的棒梗问道:“喂完了?”
“嗯”
棒梗脸冻的通红,手里拎着空了的桶,说道:“我把鸡圈里的雪收拾了,这才喂的”。
说着话还看了看自己的鞋底,道:“这鸡屎真臭啊,要不是有雪水,还真弄不掉”。
李学武伸手拍了拍棒梗的肩膀,搂着这个大脸猫往月亮门边走边问道:“家里好饭了吗?”
他这是没话儿找话儿,为的就是躲开对门儿那两个兄弟。
刘光天本来也是想跟李学武搭茬儿的,可见着李学武跟棒梗说话,便杂么杂么嘴,带着弟弟扫雪去了。
等过了月亮门,这边的雪都扫干净了,因为底下的水露了出来,这雪赶着下赶着化了。
“武叔我回家了!”
“好”
松开了棒梗,李学武看了贾家一眼,便往三门儿走。
刚一转身儿,见着何雨水从上屋里出来了。
“收拾完了?”
“嗯”
何雨水这会儿已经看不出昨晚的伤心模样,笑着走到等着自己的李学武身边。
“你起来的够早的,星期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听见何雨水问自己,李学武笑着跟她一起往外面走,边走边说道:“今天还有事儿呢,得忙呢”。
“你可真够累的,没见你有歇着的时候”
何雨水看着精神奕奕的李学武,想着这人昨晚的霸气,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那是你没见着我偷懒儿,哈哈哈”
说笑着进了前院儿,见着闫富贵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指使着三个孩子扫着院子里的雪。
“这儿这儿,别留死角儿”
说着话还吊着书袋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星期天更应该好好过”。
见着李学武和何雨水从后面过来,便把目光看了过来。
何雨水倒是有礼貌,先打了声招呼道:“三大爷,忙着呢”。
“哎”
闫富贵点点头,说道:“这啥忙,各扫门前雪嘛”。
说着话看了对面李家的门口说道:“咱也不是当官儿的,没人给上门服务,可不就得自己扫嘛”。
李学武没搭理他,看了看便往倒座房走了。
何雨水见三大爷借着自己的话茬儿说李学武,看着李学武的样子,便有些尴尬地低头跟着李学武出了二门。
倒座房这会儿正热闹着,十多个小子正往炕上放桌子和捡碗。
以前这边在厨房放个桌子就把早饭吃了。
可现在不行了,这屋里都快有二十号儿人了,厨房可挤不下。
“武哥”
“哎”
李学武答应一声,在门口洗了洗手,便坐上了炕。
这早上也上炕吃饭,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正好赶着下雪,吃完饭就把东屋收拾出来,用不上的就搬西院儿仓库去”
“哎!”
听见李学武这么说,老彪子答应了一声,道:“我正这么想着呢,早上那会儿带着他们已经把砖搬东屋去了,怕早上暴土,从外面用袋子装了土运到东屋去的”。
这会儿于丽给李学武盛了一碗粥说道:“我那些家具就放库房去吧,得辛苦帮我挪一下了”。
“没事儿”
老彪子笑了笑说道:“咱们这儿现在就是劳力富裕”。
早上这会儿就是玉米面饼子,棒碴儿粥,再加上先前腌制的咸菜。
李学武点着头说道:“炉筒子赶紧去买,先把火炕和炉子搭起来,暖和了好干活儿”。
“是,也就这么些活儿,好干”
老彪子应声说道:“姥爷知道这炕怎么留眼儿,正好把烟道跟这边的火墙子连起来”。
依着老彪子的意思是在南墙摆炕,东西走向,正好以后南面开了窗子便于暖气流通。
“嗯,你看着办”
李学武几口把饭吃完,问道:“车准备好了吗?”
“嗯嗯”
老彪子喝了一口粥,说道:“热水已经加上了,你要的东西我也放后车厢了”。
天冷,李学武实在不想开那台威利斯,所以还是用了嘎斯69。
“你们吃吧”
李学武穿了衣服对着要下炕的几人摆摆手便出了门。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闫富贵冒的那句酸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边的小子把家门口的雪扫了。
怕李学武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怕打扰李学武睡觉,才没去后院的。
老彪子看着有些紧张的霍永芳,给李学武解释了是这些小子怕李学武,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