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好人~”
“去你的~”
两人也就是在办公室里斗斗嘴,平日里可不敢这么说话。
秦淮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活土匪倒成香饽饽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惦记着。
可不是嘛,张松英刚惦记完,在办公室的谷维洁又开始惦记了。
“李副处长出差前没有安排武装部这边的工作吗?”
“额……处长说武装部有您在,不会出问题”
听着谷副书记的质疑,于德才倒是会说,可谷维洁不大买账。
“要是所有的处级领导都这么学,把工作都丢给我来做,那要他们做什么?”
谷维洁说着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正式,也不是很严肃,似是认真似是玩笑的样子。
反正于德才听着话儿是不对味儿,可面儿上是挑不出来说道儿的。
这会儿看着低头看资料的谷副书记,于德才也是没法。
他今天来是催促这边借调函进度的,稽查股现在已经迪化了,活儿忙不过来了。
尤其是机床车间搞出来一个安全生产标准化项目出来,稽查股更有劲头了。
总不能查人的标准由着干活的人订吧!
现在稽查股急需人手参与到标准化的项目里面去,达到引领和主导作用。
谷维洁现在看的就是于德才带过来的,关于安全生产标准化的项目说明。
先前借调函走到她这里就卡住了,她给厂办的回复是鉴于武装部现处的特殊形式,要保卫处提供具体的业务和人员需要条件。
得,还没等于德才想辙呢,车间那边先把枕头递过来了。
看着厂生产管理处、设计处和保卫处联合提供的立项说明,谷维洁也拦不住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让秘书找出了那张借调函,拿起钢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项目不错,好好做吧”
“是”
于德才拿起那张借调函就要出门。
谷维洁努了努嘴,随后对着于德才说道:“李副处长不在家,让丁学波主任协助你们处理业务吧”。
于德才猛然定住了身子,转回身向谷维洁看去。
这会儿谷维洁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武装部的干部早晚都要并过去,正好借着这次借调融合一下”。
“是”
于德才不敢说别的,更不敢以李学武不在家为由决绝谷维洁。
因为谷维洁是厂领导,李学武只是保卫处的当家人。
李学武给谷维洁下了绊子,前脚儿离开,后脚儿保卫处就被插了钉子。
这丁学波于德才知道,不是个老实的,这会儿长脑子的都知道谷维洁要干什么。
答应完,于德才见谷维洁没别的指示,再次转身出了门。
谷维洁在于德才走后扔了手里的笔,眼睑下垂地喝了口茶。
她并没有针对谁,而是觉得保卫处在座的都是……
秘书见副书记没有事儿,便蹑手蹑脚地拿着笔记本出了门。
这会儿谷维洁才算放松下来,用手搓了搓脸,长舒了一口气。
这小子实在难缠,找关系约他却是阴差阳错被他躲过去了。
谷维洁本想着一次跟他谈明白的,要么说服他,要么下来收拾他。
可现在面儿都没见着,又搭上了韩殊的人情关系。
现在这个事儿就复杂了,要说服没机会,没时间,要收拾他有韩殊在中间,轻了重了都不是。
这也是她明明知道董文学在保卫处,却一直都没有用这种关系的原因。
她是准备拿这条关系当杀手锏的,可没想到那小子属泥鳅的。
现在把丁学波安插进去,并不是要做什么,就是给李学武和董文学提个醒,她要支持。
可她没拿丁学波当回事儿,董文学和李学武这边更不会拿她当回事儿了。
于德才从谷维洁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急匆匆回去报信儿。
而是将借调函的流程走完,这才不急不缓地回了保卫楼。
电话是按照李学武的要求直接打给钢城董文学的办公室的。
董文学听了于德才的汇报冷笑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媳妇儿以前的这位领导,可也没想着顾情宜,给面子。
“调到了保卫处就是保卫处的砖,哪儿有需要往哪儿搬嘛~”
董文学轻巧巧的一句话,直接决定了即将到来的丁学波的位置。
协助处理保卫处业务?
巧了,李副处长在走前就指示了,训练场管理处因为大量训练人员和驻扎人员管理需要等原因,要提半级,按照副科级管理制度执行。
这丁学波不就是科级干部嘛,按照单位合并惯例,降半级使用很正常的嘛。
“丁学波按照正科高半级安置训练场,就这样”
董文学也忙,没时间说太多,一句话下了命令,这边就会按照程序给还没报道的丁学波做岗位命令了。
小主,
要不怎么说李学武心眼子多呢,早给这些人挖好坑了,就等着他们往这边跳呢。
调到训练场并不是训练场所有的事情都归丁学波管了。
李学武走前挖的坑已经标明了,是训练场管理处,就是做后勤工作的部门。
食堂、服装、器材保养、住宿卫生等等琐事都归管理处管理。
这可真是大熊猫点外卖,损到家了。
去训练场上班,放假回趟家跟特么取经似的,肠子给你颠出来。
中午食堂放饭,一大爷很是意外地在窗口看见了傻柱。
“柱子,你没去啊?”
傻柱一抬头,见是一大爷,点头道:“啊,没去”。
一大爷看了看傻柱,端着饭菜走了。
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哪里有时间给他们两个细说这个事儿啊。
傻柱眼神躲闪着,一大爷也没有自讨这个没趣。
倒是二大爷好讨这个闲话,走到窗口前,对着傻柱问道:“柱子,一大爷跟你说什么了?”
他倒没想着关心傻柱的事儿,刘海中还以为一大爷要让傻柱给他使坏呢。
可傻柱不这么想啊。
啊,我没娶上媳妇儿,你乐呵了呗。
想到前两天二大爷家刘光天老往秦京茹身边凑合,傻柱一股子火儿就上来。
“管得着嘛你!”
傻柱一扬手里的勺子,指着二大爷说道:“吃不吃,不吃滚蛋!”
他这句滚蛋一上午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这会儿心烦着,见着二大爷找骂,逮谁跟谁来了。
二大爷看见傻柱耍驴也是不干了。
要是在院里,大家都知道傻柱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就没人跟他一般见识了。
可这会儿食堂这么些人呢,二大爷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傻柱!你骂谁呢!”
二大爷手指着傻柱说道:“我我我可告诉你,不给我道歉,我上你们领导那儿告你去!”
傻柱晃了晃手里的勺子,横着眼睛说道:“知道老郭的办公室怎么走不?不知道我告诉你!”
他在食堂都狂习惯了,哪里会在乎二大爷的告状啊。
这会儿拎着勺子比划着嚷道:“不吃赶紧滚,给后面的同志让道儿”。
这后面排队打饭的也是着急,可看热闹的心更着急,恨不得饭都不吃,看着两人真打起来。
二大爷手里拿着饭盒,瞪着眼珠子要跟傻柱掰扯两句。
还是一大爷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对着傻柱比划了一下。
“赶紧干活儿”
说着话就去拉二大爷。
“老刘,别跟他一般见识”
二大爷这会儿看了一大爷一眼,用手指点着一大爷恨恨地说道:“行,老易,你行,让傻柱落我面子是吧!”
说着话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一大爷则是皱着眉头看向门口,又看了无所谓的傻柱一眼,无奈地回座位吃饭去了。
要不怎么说老好人难,做一辈子的老好人更难。
“我特么就是大冤种!”
闻三儿目送同来那人下车,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车票,低声咒骂了一句。
京城这会儿白天暖和的时候都不用穿棉袄了,可特么他要继续往北走。
从进了山海关开始,这车厢里的温度是眼瞅着的往下降。
昨晚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差点给他冻感冒了。
这会儿列车再次启程,他却是不敢再睡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车票管理制度,到站了就是列车员扯脖子喊一嗓子,坐过了哭都找不着调儿。
闻三儿别看会吹牛,他可是没坐过这么久的火车的,现在屁股都硬了。
人家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了,他下了车可没人接。
钢城站,还是那个破破慥慥的模样。
周亚梅等在出站口,眼睛踅摸着出站的人群。
心里想着电话里描述的形象,与出来的人一一做对比。
也不是没有想过弄个接站牌子,可想到电话里的叮嘱,周亚梅只能依靠自己的眼力。
突然,一个身着青色棉袄,手里拎着个大行李箱的女人映入她的视野。
“应该是了”
周亚梅攥了一下手套,走到这个女人身前轻声询问道:“是京城来的吴同志吗?”
“我是”
这女人转过头仔细打量了周亚梅,随后问道:“是周同志吗?”
“跟我走吧”
周亚梅笑着点了一下头,伸手去接“吴同志”手里的箱子。
可这位明眼是很在乎这件儿行李箱的,侧着身子躲闪了一下。
“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
“不客气的”
周亚梅微愣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带头往车站下面走去了。
吴同志则是拎着大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神更是轻松淡漠,并没有表现出对这座陌生城市的探究。
周亚梅下了站台,摆手要了一辆客运三轮车,由着吴同志先上了,随后跟车夫说了地址也上了车。
这并不是什么电动的或者豪华的出租车,就是这个时候等在火车站门口的倒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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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车厢,后面是半台自行车。
前面的车厢能坐人,也能拉货,很多没有工作的年轻人都在从事这种体力劳动。
并不是公私合营就完全摒弃这种微小个体经营的模式,在大环境的寒冬下,总有几只小蚂蚁可以存活的嘛。
人民有需要的,就是这种模式生存的土壤。
倒骑驴直接把两人送到了关山路周亚梅的家里。
吴同志看了一眼这座二层小别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她家以前这种的都不稀得住,没有能跑马的院子也叫别墅?
吴同志倒是对这个风韵十足的少妇很感兴趣。
来时的路上听说这边有人安排,还想着方不方便呢。
没想到接待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身材高挑、相貌温婉、蕙质兰心的女人。
这杀千刀儿的混蛋!
“请进吧,随便坐”
周亚梅也看出了这位吴同志眼里的探究了,混不在意地拉开门客气着。
吴同志一进屋,还没等说什么呢,就见一个小男孩拎着一把她特别熟悉的小手枪坐在楼梯上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