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吐尔转头对着大儿子说道:“迪雅尔,去把冻死的那头羊取来,给朋友们尝尝咱们的羊肉”。
“可使不得!”
李学武客气着说道:“我们可不能吃您的这羊肉,要犯错误的”。
巴吐尔摆摆手,笑道:“汉人干部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收下的!”
说着话拿着馒头对着李学武示意了一下,继续吃了起来。
他们应该很久没有吃饭了,值班员热了两回馒头才让对方吃了个够儿。
期间那个迪雅尔扛回来一头剥了皮的羊,显然冻死的时候就给剥了皮了。
双方在一团和气的氛围下边吃边聊,李学武站在窗边听着车里的谈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窗外。
姬卫东坐在另一处硬座上,眼睛也是看着外面,他现在看啥都像韩雅婷了呢。
要不怎么说年轻小伙子火力壮呢。
于敏开车到了关山路附近的时候,在这边监视的一个小伙子从一处破烂房子后面绕了出来上了车。
“于哥,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还不是不放心!”
于敏看了这年轻人一眼,随即说道:“上次带你去盯梢,你特么就给睡到大天亮!”
“呵呵”
这小伙子傻笑了两声,随后说道:“这次我可没睡觉,一直盯着来着”。
“有什么情况吗?”
于敏拿着望远镜看了看,那处别墅黑着灯,静悄悄的。
“没有,昨晚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至于吵没吵架我就不知道了”
“正常!”
于敏努了努嘴,握着望远镜边观察着边说道:“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昨晚那小娘儿们准生气了”。
“一个付家人,一个付家的背叛者,不吵架才怪了!”
“于哥,还是您懂的多啊!”
这小年轻已经从于敏身上闻见了脂粉气,就知道这混蛋从女人身上刚下来的。
“呵呵”
于敏轻笑了一声,邪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说道:“要用脑子想,不能总凭着力气吃饭不是?”
他这就是在手底下人面前吹牛哔呢,他知道的这些都是他打听到的。
昨晚从这儿回去就赶紧通过上面的关系给京城去了电话,让那边连夜查付斌的这个外甥女。
刚开始对方笃定地说付斌家哪有这个人啊,是老两口一起住的。
于敏的上面都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问题了。
可于敏不信邪,说他的直觉不会错,让京城那边细查。
这一查就是大半夜,于敏在情妇的家里都等的累了,这才接到了消息。
京城那边确实搞错了,付斌和爱人住的那个楼是幌子,还有确切地址。
在那处院子是有个个头儿不高,胖的呼儿的姑娘照负责顾起居来着。
于敏兴奋地爬起来就给上面汇报了,至于姑娘还是女人,于敏觉得谁都没有他看的准。
电话里京城那边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查出来,案子现在拘押的人里没有赵文华的外甥女,宅子现在封着。
当时办案的部门好多,都没说的清人哪儿去了,东西丢没丢也不知道的。
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没人去追查这个亲戚。
准是了!
于敏很是确定地跟上面说这个绝对是从付家跑出来的外甥女了。
目的嘛,很简单,付家唯一一个后代就在钢城。
付斌那个老家伙不会不给家族的后辈留东西的,加上付海波先前留下的。
“哈哈,关哥,咱们这次要发了!哈哈哈!”
这就是于敏当时的心态,这是他发现的线索,也是他费劲巴力查清楚的,当时就睡不着了,直接来了这边。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带人闯进去,逼着两人把钱在哪儿说出来。
可他还有理智存在,京城的电话不仅仅带来了这个外甥女的消息,还带来了付家上面有人的消息。
案子一直审到现在还没判呢,说是好多人都卷到里面了,谁敢乱动谁就是找死。
于敏求的是财,哪里会以身犯险。
他现在就是要观察观察,到底有没有人跟过来,或者本地有没有人帮着她们转移财产。
从昨天晚上这个吴凤贤嘴里漏出的那句话,于敏知道,这个女人来钢城绝不会是来串亲戚或者避难来了。
“等这一……”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周亚梅为什么要拦着不让她说出来呢?
这里面跟周亚梅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敏的脑子都要炸了,他现在都想进去给楼里按个窃听器了。
但他不敢啊,那李学武是干什么的,他一清二楚。
要不聂连胜怎么说他是狗呢,小心谨慎惯了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于哥,那啥,你看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啥时候带我去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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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于敏吊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年轻,冷笑着问道:“玩儿啥?”
这小年轻的明眼看出于敏不高兴了,躲闪着眼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俱乐部歌舞团?”
小年轻的听见这个词立马抬起了头,眼睛瞪得亮亮的。
“草!”
于敏转头看向了前面,伸手拍了身边的小年轻头一下。
“别特么胡思乱想了,那种的我都吃不上”
小年轻的不服气,低声道:“我没能跟,您还不行?”
“呵呵!”
于敏拿着望远镜继续往前看着,嘴里回道:“我算个屁,看看还行,闻味儿都不行,那都是给大人物准备的伙食”。
这小年轻的显然见识过那种世面,嘀咕着说道:“啥时候您也成为大人物,我好借借光啊”。
“嗤~”
于敏听见手底下人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转过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前面了。
“务实点儿,跟着我好好干,攒两年钱,回村里把二妮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是,于哥”
小年轻显然是于敏同村的,很是听于敏的话。
上次闯了祸于敏也没收拾他,就是这么个原因。
“哎,于哥,你上次让我打听的那个钟家,我好像发现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
于敏端着望远镜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小弟问道:“我不是不让你打听了嘛!”
“是,您说完我就撤了”
这小年轻很怕于敏,缩着脖子说道:“是我无意间看见的”。
“说!”
于敏皱着眉头简单地命令了一句。
这小年轻凑过来要小声地汇报,却是被于敏不耐烦地照着脑袋又打了一巴掌。
“你特么彪啊!这特么在车里呢!”
“大半夜的,你说话谁能听见啊!鬼啊!”
“哦哦”
这小弟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自觉的这么汇报会增加消息的神秘感呢。
“就是钟家那个姑奶奶,好像跟聂队搞在一起了”
“啥玩意!”
于敏的声音差点把车玻璃震碎了,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底下人问道:“什么特么叫好像,什么特么叫搞在一起啊!”
这小弟也想到于哥会惊讶,没想到这么惊讶。
“我就看见钟家的那位上了聂队的车,两人就往外面开,我正好闲着就跟上去了”
“然后呢?!”
于敏现在也没有心情追问这小子为什么会闲了。
“然后车就停青年街的胡同里了,我走近了看了,那车晃的厉害”
这小弟咧咧嘴,干笑着说道:“那两人总不能在车里摔跤不是?”
“草拟大爷的!”
于敏上手就给小弟一巴掌,随后抓着脖领子厉声问道:“你还跟谁说过这个?”
这小弟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于敏,带着哭音回道:“没……没跟谁说,我就跟您说了”。
“你还知道死活!”
于敏一怼小弟的胸口,随即松开了抓着的脖领子。
“把嘴咬严实了,把看见的烂在肚子里!”
“是是是,我知道了”
于敏这会儿眯着眼睛,手抓着方向盘,嘴里不断地晃动着。
怪不得呢,怪不得聂连胜能追着自己屁股后头撵上来,怪不得聂连胜不用担心他那点儿破烂儿的出手了。
还有,怪不得钟家那五个傻子居然有人进了强力部门了。
嘿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感情儿跟这儿埋着呢。
聂连胜这老混蛋真敢作啊,也不怕留后的工具都被没收喽!
“老三,你继续在这儿盯着,我回去有点儿事儿,天亮了我去会会那两个娘儿们,你白天该睡觉睡觉”
“知道了于哥”
这小年轻的推开车门子便下了车,见着车走远了,这才吐了一口唾沫。
“得了我的消息还特么打我,你不让我说,我特么偏要说!”
“砰!”
枪声来的很突然,李学武猛然侧过身子躲开了窗口的位置。
车厢里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找位置躲避,就李怀德老神在在地坐着。
“怕什么,离的远着呢!”
李怀德淡定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借着尚还蒙蒙亮的天色看了一眼,道:“最少三公里”。
李学武拿着望远镜贴着窗子往外面看了一眼,一队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
距离不敢说,但李怀德说的也差不了多少,这老东西还是有点儿道行的。
“是牧民?”
李学武问的话却不是问李怀德的,而是问坐在李怀德对面的巴吐尔。
其实这么问还有另一层含义,他想确定一下这几个人的安全程度。
别看这几个小时车厢里的气氛不错,五个人都敞开了心怀跟大家聊了起来。
可看见外面那些不善的来者,李学武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要玩儿里应外合。
这会儿坐在硬座上的四个人都闭嘴不再说话,而是紧张地看着车厢两端出现的人。
这些人看着好吓人,端着枪不说,全副武装的穿戴还都是黑色的,只有披风是白色的,一看就是专业作战人员。
巴吐尔没有理会车厢两端出现的枪口,而是站起身子趴在窗子上眯着眼睛看了看。
“是马匪!”
“马匪?”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道:“现在哪有马匪了?不是打没了嘛!”
“马匪打不没”
巴吐尔还没回答,坐在硬座上的哈吾勒接茬儿道:“这里离北面太近了,在马下是牧民,上了马就是马匪了”。
李怀德手指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些杂碎。
他不害怕,因为李学武布置了什么样的火力他清楚着呢。
巴吐尔转过身子看着李学武说道:“哈吾勒说的对,有牛羊的就是牧民,现在雪大,牛羊死没了,那就是马匪了”。
“领导,咱们是不是得把这股危险提前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