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听令,背着妹妹就进了屋。
秦淮茹见李顺愣住,赶紧解释道:“李叔,京茹的脚被车条掩了,到门口又磕了一下,您给看看”。
李顺听见这话,赶紧放下茶杯,示意秦老大把秦京茹放在条凳上。
秦老大放下妹妹还想着帮忙,却是被秦淮茹拉住了。
“你先出去,一身土往哪儿摸?!”
秦老大讪讪地退了一步往门外去了,这会儿他爹正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
“爹,大姐不让进”
老秦瞪了儿子一眼,随后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这会儿李顺已经把出诊箱子拎过来了,查看了秦京茹的额头和手上的伤,这会儿正准备查看那只担在条凳上的脚。
秦京茹现在还抽泣着,委屈的眼泪唰唰地下。
一半儿是疼的,一半儿是被她爹和哥哥气的。
李顺拿着剪子给袜子剪开了,露出了里面肿成馒头似的脚。
刮破皮肤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李顺再次处理的时候秦京茹又疼了一遍。
老秦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对着闺女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秦京茹堵着气扭过了头不去看她爹。
老秦哪里会容忍子女这种态度,抬手就要打。
“二叔!”
秦淮茹推开老秦打向秦京茹的手,厉声说道:“没见着京茹啥样了,咋还想着动手呢!”
“哼!她自找的!”
老秦指着秦京茹骂道:“是我让你跑的嘛!你还学会躲着你爹了!没良心的玩意儿!活该!”
“唔~~~”
秦京茹听见她爹骂她又哭了起来,脸上的灰还没擦,这会儿已经哭成大脸猫了。
李顺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老秦一眼,随后从药箱子里拿出酒精和药棉开始给秦京茹冲洗伤口。
“啊!”
酒精一擦到脚面上秦京茹就受不了,捂着腿就往回撤。
秦淮茹走到这边蹲下身子固定住了秦京茹的腿,让李顺方便处理。
“您要打要骂等她处理完伤口,然后领回家收拾去,现在发作给谁看呢!”
秦淮茹可不给她二叔留面子。
老秦瞪着眼睛指着秦淮茹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把她的心都勾到城里来了,爹妈都不要了”。
“是,是我的错,就不该给她介绍对象”
秦淮茹也被吓的够呛,真要是把秦京茹的腿脚别折了,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这会儿边抹着眼泪边说道:“但现在是在人家,你先让她把伤处理了,一会儿你想骂把闺女接回家去骂”。
“哼!”
老秦背着手,瞪着秦淮茹道:“你想的多好,巴结厨子把你妹妹勾到城里来了,现在磕了碰了倒想着一推三六五”。
李顺给清理完脚上的伤口,又给涂抹了药膏,随后用纱布缠了。
“抬起头我看看”
李顺没有搭理身边的争吵,继续给秦京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李叔,我脸上会不会留疤啊?呜呜~”
秦京茹这会儿看着被抢破的双手,哭着问了李顺。
听见闺女这话,老秦在一旁着急地骂道:“秦淮茹,你瞧着,你妹妹找不着婆家,我点你家房子!”
“去!去!”
秦淮茹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口骂道:“我房子就在后头呢,你去点!”
老秦被侄女喊的吓了一跳,随后跳脚儿就要骂街。
可秦淮茹先一步指着她二叔说道:“借你俩胆儿!你敢在这院儿里点烟袋锅子我都抓你进去蹲大狱!”
李顺被这两人吵的耳朵疼,皱着眉头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秦京茹。
“留不下,就是个小口子”
秦京茹来了几次了,李顺认识这姑娘,也听刘茵说过这孩子的事儿。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秦京茹想要嫁进李家,刘茵已经知道了。
且不说门当户对的事儿,就是这教养,李顺也是不会让秦京茹给他任何一个儿子的。
处理完额头上的,李顺又给处理手上的伤口。
秦京茹两只手上的伤口比较严重,因为是被碎石抢破的,得把碎石子清理出来。
这就需要酒精了,疼的秦京茹“哇哇”哭。
老秦和秦淮茹的争吵声,秦京茹的哭声,外头儿院里三大爷的喝骂声,真的是热闹啊。
“怎么这么多石子啊?”
李顺皱着眉头用镊子翻找着、清理着。
刘茵站在一边接茬儿道:“也不知道谁在墙根儿倒了不老少碎砖头儿瓦块子啥的”。
“还能有谁”
秦淮茹眼睛看了一眼对门儿的闫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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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这会儿跟着侄女的视线看过去,见倒自己灰土的小子坐在那边。
“就是他!”
老秦愤愤地说道:“要不怎么说你们城里人坏下水,倒灰土故意往我们身上倒,有你们这样的嘛!”
秦淮茹懒得搭理他,指着门外说道:“训人的那个是他爹,你去找他吧”。
老秦一晃脑袋,指着秦淮茹说道:“你也甭跟我扯别个,还是这俩王吧蛋草的告诉我老六是怎么跑的,你们家那老混蛋是怎么遮掩的”。
说到这儿老秦就是一肚子火,指着秦淮茹说道:“别看你过的好,你六亲不认啊!”
秦淮茹扭头不看他,嫌他嘴巴臭。
“你们家那个老东西,告诉门房你们不在家,就是不让我们进”
说着话还叉着腰骂道:“你以为你躲着我就回去了是吧!”
“行了,回去擦擦脸,但别着水”
李顺将纱布缠好,随后便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工具。
“谢谢李叔”
“好好,好好养养,别冻着”
李顺点着头跟秦京茹应了两句。
秦淮茹走到这边客气着问道:“李叔,谢谢了啊,您看给多少诊费?”
“哎,回去吧”
李顺将秦淮茹的手挡了回去,指了指秦京茹道:“带你妹妹回吧”。
知道李顺的脾气,秦淮茹客气了两句,没搭理二叔,伸手扶了秦京茹就往出走。
老秦见李顺给看了病没要钱,不由得尴尬地哽了哽嗓子。
刚才他还说城里人不好呢,这会儿城里人给他闺女看病却没要钱。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打脸打的太快了。
见这会儿大夫不搭理他们,便也就悻悻地出了门。
“唉~”
刘茵叹了一口气,拿着扫帚和铲子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了,又拿着抹布把凳子和桌子擦了。
“人的命,天注定啊”
李顺看了看老伴儿,说道:“别说这个”。
说完刘茵,李顺又把目光看向了门外,因为这会儿傻柱从垂花门进来,前院儿彻底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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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天黑的的早,还得是钢城的天黑的早。
于敏回到俱乐部,看了一眼正在准备今晚乐曲的乐团和正在收拾下面桌子的职工,交代了几句便上了三楼。
“关哥”
“嗯”
正站在窗户前往外面往下面看的男人应了一声,但并没有转过身。
于敏小心翼翼地关了房门,随后走到办公桌前面站定了。
“粮食已经开始往炼钢厂运送,周亚梅一家都在炼钢厂的宿舍”
“那个满德杰在站前招待所,小桃在里面,我让老刘带了人去只应了”
……
于敏先是说了现在的情况,随后又从下午从这里出去开始汇报。
先前的情况没有汇报是因为他跟满德杰在小舞厅里聊的时候关哥就在隔壁。
“你不觉得时间有点儿急了嘛”
窗边的男人在于敏说完后点了一句。
于敏愣了愣,随后问道:“关哥,您说说……这满德杰有问题?”
“呵呵”
关哥转回身,看了于敏一眼,道:“我可没说他有问题,不过这时间卡的太紧了”。
说完这句话,关哥走回到沙发边上坐下,接了于敏的点烟。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钢城,能给突然出现的付家人办这种事情,而且要在这两天之内办妥,他哪里来的信心?”
关哥说完这个问题,随后便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于敏。
于敏则是站在茶几对面思索了片刻回道:“我也一直在怀疑,可所有的疑点都能对得上”。
“这个满德杰的单位我已经让小王给京城打电话了,他带来的人有一个已经去了吉城,小王见着他上的火车”
“付家那边……”
于敏迟疑了一下,道:“吴凤贤的身份是京城那边确定的,虽然没有具体的,但我能看得出,这女人非富即贵”。
“呵呵”
关哥轻笑了一声,示意于敏继续说。
于敏汇报道:“至于办事的信心,我看着路数没什么新奇的,找不到咱们,我估计他要收零了”。
这个收零是他在市场上亲眼见着满德杰要操作的,甚至有可能直接找粮食局。
解释完自己的观点,于敏见关哥没有反驳,又继续说道:“关哥,我想加加码”。
关哥用夹着烟的手微微抬起,示意于敏说。
“吴凤贤手里还有半箱黄金……”
于敏的眼睛转了转,道:“粮食有点儿吃亏,我想用西药顶进去”。
“你就那么确定他能搞来牛羊肉?”
关哥倒是没有在意他的提议,也没有在意是粮食还是西药。
无论把什么送上火车,最终要得到的,只能是那些牛羊肉。
现在东北还有两个月的冰冻期,如果处理的好,这些肉有可能让仓库里存货的价值翻两翻儿。
“我信不过他们所有人”
于敏看着关哥,从怀里拿出了那张押金条放在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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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炼钢厂有押金在,我怎么都不至于输”
关哥伸手将押金条按住,沿着桌面挪到了跟前看了起来。
“是这个满德杰交的押金?”
“是”
于敏点点头,道:“他交了一万,吴凤贤交了半箱,数量是十五斤”。
关哥点点头,问道:“安全吗?”
“关哥,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
于敏皱着眉头说道:“钱毕竟不在咱们手里,按照财务制度,满德杰拿押金条,拿公章,换押金”。
“炼钢厂不用担心”
关哥点点头道:“他们也得按照游戏规则玩儿”。
“是”
于敏继续说道:“押金条在咱们这儿,公章在招待所周亚梅那儿,满德杰在火车站,想要动押金,这三条必须凑齐,要搞小动作,咱们的人不会不知道”。
关哥点点头,道:“加大这个满德杰的监视力度,不行的话让聂连胜帮帮忙”。
听见关哥提起聂连胜,于敏的眉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