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用着人家了,自然是不能让人家为难的,就像李学武给裴军刚打电话一样。
裴军刚接到李学武的电话也是很意外的,半年都没联系的,突然联系上了,差点没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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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次性购买了那么多的海鲜干货,自然不会让他忘了李学武是谁。
这一次不是买干货,而是买海鲜,还是成火车皮的购买,还是公对公的,自然让他很犹豫和紧张。
犹豫的是,这件事他能获得什么,紧张的是,李学武是不是钓鱼的。
不过在提到轧钢厂这边会委派销售处的干部带着合作函过去,一切走正规手续的前提下,裴军刚同意帮忙引荐水产的领导。
当然了,这只是引荐而已,并没有说其他的。
可李学武哪里会让他置身事外,所以就又提到了水果和黄酒的事。
水产是他们的工作,可水果和黄酒就成为了福利品,以及后勤的业务来源了,这个是有好处的。
他不是主管后勤的,但这个业务是他办的,那他还不是在后勤那边,以及他领导那边获得好处嘛。
谁会想一辈子都蹲在海边当收购员,谁不想走一走捷径尽快进步啊,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有些事自然是不用说的很明白的,聪明人和成功只差一个机会,李学武就是那个善于创造机会和提供机会的人。
以前这些外地的物资和运输回收站自然是不敢弄的,李学武有方便条件可也不能全国各地的跑啊。
所以予人方便,予己方便嘛。
搭轧钢厂贸易项目的列车,回收站现在光明正大地干贸易,没危险,没风险,不接触货物,只在两个合作单位之间搭桥。
这件事只需要一个老彪子和两个会计,李学武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关系网跟贸易列车挂上钩。
这个时候的京城想要吃上海鲜还是很不容易的,虽然离津门很近,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那海鲜到这也成了海臭了。
保鲜运输是个大问题,现在主要解决的不是口味问题,而是能吃饱饭的问题。
但现在的经济环境是矛盾的,农村确实有粮食问题,正在温饱线上徘徊,可城市不是啊。
现在的城市已经进入到了经济快速发展的渠道,工人上班,手里有了钱买不到与之匹配的商品,也就是钱多了,货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供销社商品紧缺的原因,买的人太多了,得用票来限制。
那海鲜呢?
四九城里的人想吃,有钱买,但没有渠道,也没有对应的票据渠道。
反正厂里发的票据里面李学武是没见着有海鲜票的,水产市场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海鲜过来,可能买到的又有几个。
多是河鲜一类的,螃蟹和虾,鱼和王八,这些还是有的。
明天的这趟车是从钢城来的,车上装的粮食和干货,主要还是食用菌,核桃和松子等副食品。
到京城会卸下一批,转而装运京城这边准备的轻纺织产品,以及二十台威利斯二手车。
到边疆乌城后,这些货物都将卸下,在乌城销售或者兑换水果账单,再装运水果启程赶往越州。
从越州卸下一部分水果用于递偿黄酒账单,再装运黄酒北上津门。
从津门卸下一部分水果和黄酒,抵偿装运的海鲜产品账单,直接去往钢城。
在钢城卸下一部分黄酒和水果以及海鲜抵偿粮食和干货的账单后再运转新一批的粮食和干货回到京城。
全流程下来每个地点都获得了当地稀缺的特产,而这些特产也不会在车上待太长的时间,造成运费损失。
京城总部不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和运营成本,就连运费都可以用这些产品跟京城火车站那边结算。
最后这些产品一部分供应给厂里职工无票购买,一部分供应给合作单位,剩下的全部供应给经销单位。
贸易列车下来的货物是很多,但种类也很多,细化到种类上,再细化到分销渠道上就不会显得那么多了。
合作单位吃的饱,厂里工人吃的好,负责分销的回收站也吃的消。
贸易项目执行的还是计划经济,车还没走呢,货是一定要准备好的,货还没到呢,销售渠道一定是准备好了的。
也就是说,似是水果和海鲜这样的新鲜食品,一下火车就会被送往销售渠道。
可能是上午到的货,下午就能出现在供销社的货架上。
这种快速的分销制度让轧钢厂不用承担货物销售和损失的压力,也让回收站免于承担运输和网点建设的压力。
供销社是不怕这种压力的,他们的渠道比较固定,限制了所销售商品的多样性。
比如海产品,从津门上岸,要经历津门水产,再经历运输公司,再经历京城水产,再经历供销总公司,再到马主任的供销社。
别的不说,海鲜一定是不行的,到他这真就臭了。
而轧钢厂这个渠道则是不然,看似倒手也很多,但只是账面上的倒手,并不涉及到货物的倒手。
鱼虾从津门水产出来就上火车,下了火车就到供销社,最多也就是从马主任这里的中心供销社分往其他网点罢了。
能从正规渠道搞到这种东西,供销社内部是不管的,毕竟他们是负责商品销售的,工作成绩还是从销售成绩上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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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风吹雨打,受影响最小的就是供销社了,谁都知道没了它不行啊。
李学武在沙器之走后便又将这次的贸易路线重新计算了一下,确定了没有问题后才将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上午的繁忙之余,李学武也是在思考保卫处六科二十股的人事和工作问题。
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在负责,人事和业务工作也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在办,可现在出现了变动,不能不考虑萧子洪到来所带来的影响。
就像萧子洪所顾忌的那样,李学武不能不给他权限,也不能限制他工作,合作是最好的,但如果有歪心思,那争斗起来,谁都落不到好处。
李学武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初生牛犊不怕虎,萧子洪是人在壮年,壮志未酬,两人搭班子很合适,也很不合适。
一般来说,处里的工作不像是厂里那样搞分工,副处长也是负责所有部门业务的。
可有的部门会给副处长安排专职负责的业务,固定了副处长的工作权限。
这都要看部门一把手怎么安排了,李学武可以这么对从保卫处升上来的同志,但不能轻易这么对待从外面调来的同志。
团结是永远的话题,李学武知道,说不定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保卫处的笑话呢。
要么是李学武降服萧子洪,要么是萧子洪掀翻李学武,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两人尿到一个壶里,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不出乱子怎么实现意图啊,怎么撬动大树啊,打碎了的外壳才能看清里面的本质嘛。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可热闹中的李学武却是已经打定主意,固守本心,以不变应万变,主打一个防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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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食堂。
徐斯年还真是从善如流,上周把李学武拉过来又是主动要意见,又是提整改的,这周已经按时开放了。
可能是因为位置的原因,这边门口倒是没有招待所那边的热,显得很是凉快。
来就餐的人数比较多,李学武也是端着饭盒排着队,重新开始了打饭就餐的生活。
在招待所不一样,那边都是用的碗碟,一桌几个人都是定好的,米饭或是馒头也是定量的,互相吃多少心里都有个数。
相当于去饭店吃饭,但是AA制,菜样多,吃得好。
在这边不成了,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都来这边就餐,几百号人呢,真要是这么做也管理不过来了。
所以书记厂长带头,所有的干部们又重新准备好了自己的铝制饭盒。
这么做也好好处,省的食堂安排刷碗工了,吃完自己去水池边上刷,刷完拿着再回办公室。
多一个小食堂,招待所那边腾出位置了,大食堂也能减少一部分伙食压力。
傻柱见着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笑呵呵地甩着勺子在李学武的饭盒里打了三样菜。
小食堂这边是有些特殊的,比大食堂多一样菜品,可也比招待所那边少一样菜品,达不到国宴标准了。
“来,下一位~”
要不说傻柱有些愣呢,跟大食堂喊习惯了,到了这边还这么喊,惹得好些人都看他。
张松英瞅了他一眼,知道中午饭结束还得跟何师傅谈谈。
李学武却是没在意地端着饭盒,拿了俩馒头往楼梯口去了。
上周来跟徐斯年说的,二楼都是小包间,没有装门,而是挂的对开短白布帘。
也没有规定说谁能上楼,谁不能上楼,但科级干部自觉地知道自己不能上去。
其实不止科级干部,副处级干部也没上去,包间就那么些个,刨除九个领导,算上工作组的那些人,再加上十九个处室一把手,哪还有位置了。
是,位置是还有,可现在九个领导不在一个屋里吃饭了,可能跟下面的处室一把手边吃饭边谈工作,你好意思搀和进去?
这就是李学武让徐斯年不要装门的原因,没有那道门,外面的人能知道谁在里面坐着,里面的人能知道谁从外面过。
万一开了门,里面坐着的是不方便一桌吃饭的人,多尴尬。
所以即便是二楼还有零星的空位置,可副处长以下都很自觉的没上去。
上二楼,真的就成为一种象征意味了。
李学武自然不会顾及这个,他是保卫处的负责人,自然有资格。
可萧子洪就有些尴尬了,他还是比李学武先来的呢,打好了饭却是望着大厅里的位置不知道跟谁坐一起去。
他以前是处长,本就是跟正处那些人一起坐,副处长一级的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好的,跟其他部门的人也少有交往。
工程处的科长、副科长见着他都笑着点头,可没邀请一起坐的意思,保卫处的人还都不认识,找都找不上号呢。
办公室本身就在三楼,保卫楼离的又远,他来的时候八个人一桌的位置都有了人。
副处一级的没关系,正科、副科没交情,他倒像是孤家寡人了一般。
心中的苦涩真是在嘴里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