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瞪了瞪眼睛,看着小高问道:“赖山河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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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小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门口众人,这才拉了妇女轻声说道:“就问了问行动顺利不,我特么也没整明白,他怎么知道刑所去蹲点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刚才跟小高急眼的那男人咒骂道:“码的!原来是这个王八蛋搞的鬼,邢一春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什么意思?”
妇女还没听明白咋回事呢,那男人拧了身子往出走,边走边恨恨地说道:“白天刚说了要搞大学习、大讨论,晚上就特么来这一出,是想拿咱们也当枪呢”。
见妇女跟上来追问,这男人站住了脚,就在大门外头怒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家跟这边别着杠头,让他儿子在里面使了坏,引了这边的人去抓人,好叫咱们一起来这边要人啊!”
“啊!”
妇女显然也是听明白了,要不说赖山河提前知道事儿呢,敢情玩的是驱虎吞狼的勾当。
用小脚老太太们引着莽夫邢一春去抓人,他儿子做了内应,故意把他们的孩子都装里面了,想的是把他们的火都引来这边呢。
真阴险啊!
妇女也是皱起了眉头,赖山川跟交道口这边别杠头实际上是在跟李学武别山尖,局里人自然都听说了。
可你们别着,别特么拖我们下水啊,这可不是人干的事了。
尤其是今晚弄的那些玩意儿,这不是毁了他们孩子前程嘛。
不行,今天这件事必须解决掉,真要是让那莽夫邢一春办成了铁案,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还得找赖山川去。
别特么以为是治安处一把手就能只手遮天了,这些人捆在一块儿,唾沫都能淹死他。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还有个疑问点,赖山川再讷,也不能用他儿子当诱饵啊。
可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思了。
他们已经想到这一茬儿了,既然他们都知道今晚的事了,还能让邢一春办下去吗?
如果没有小高说了有赖山河来过,他们能知道这里有赖山川的事?
还不是觉得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嘛,觉得赖山川也是被算计的人呢。
如果真这么发展下去,到最后这些人跟交道口真就有了仇了,即便是孩子没啥事接出来了,那对交道口所是个啥印象?
他们能让这个案子办下去吗?
准不能啊,既然都办不下去了,那赖山川的儿子也就一样没事了啊。
这都是老赖算计好了的,他儿子充其量就是在里面过一遍筛子,到最后跟他们的孩子一起出来。
最后他们和交道口所对立了,他好坐山观虎斗啊。
这很符合赖山川的办事风格,这人阴着呢。
就是啊,他没算计到,这小高会跟他们说这些。
“小高,今天的事大姑记下了,明儿没事儿了来大姑家给你炖肉吃”
妇女咬牙切齿的模样,小高可不敢去她们家吃肉,别不是要吃他的肉吧。
“大姑,你们这是……?”
小高送到大门口,挠了挠脑袋问道:“我都懵了,到底咋地了,我们刑所真的去蹲点了,这行动关你们咋地了?”
“行了,小高,这事儿你甭管了!”
妇女已经推了车子,冲着小高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啊,你就当我们都没来,上你的班,该干啥干啥”。
说完又对着众人摆手道:“走,今晚去赖家做客,咱们得去求求情,不然人家真要捏了咱们的软肋了”。
好家伙啊,这是第一批的,还有刚到的呢,互相焦急地打听着,见着这些人解释了,也都跟着妇女的自行车往回骑了。
去交道口所没用的,人不在这,说不定送哪儿去了,要不是在治安大队,要不就是在一监所,他们不想去找了,直接去赖山川家里等。
治安大队可不是他们能去叫门的,那大门楼子站岗的都不是治安大队的人,这个时候去要人,那不擎等着挨白眼子嘛。
去一监所就更不成了,因为一监所根本就不受他们单位管辖,那是司所的,两个系统了。
反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都“清楚”了,就请赖处长处理吧。
他儿子就在里面,赖山川要真舍得他儿子,那他们也不怕了,这笔账都算在赖山川的头上,看他一身铁能打几个钉。
这件事刚开始着急,可现在知道了问题的根本原因,他们倒是不着急了。
无论是“幕后策划”赖山川,还是正在办案的邢一春,只要知道了那些孩子的背景,这件事就得是内部处理。
邢一春是个莽夫,可这个案子最终也得由着分局审核,终究是要送到赖山川这里的。
他们就等着看,看看赖山川怎么下这个笔。
最大的可能就是,邢一春不会送上来,因为他会“发现”这是个雷,赖山川“故意”给他布的局。
邢一春骑虎难下了,不办吧,有赖山川看着,这就是个大过。
可要是办了,那就都得罪完了,以后交道口所甭想消停了。
小主,
他们算是知道了,就是赖山川裹挟着他们跟李学武谈判呢,就是要让李学武低头。
可凭什么啊!
人家李学武根本就不在乎治安大队这点儿事儿啊,人家还是大厂的保卫处处长呢,这个谁不知道。
凭什么就得跟你赖山川低头啊!
该咋地咋地,大不了人家不在分局混了,你能拿人家咋地。
李学武不在乎,可他们在乎啊,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凭什么拿他们当筹码啊,这赖山川真是该死啊。
“开门!赖处长在家没!开开门!”
赖山川家所在的院子不大,独门独院,就是个一进的宅子,在东城这边很常见。
木制的大门被敲的“咣咣”响,还真就不是一个人在叫门。
正跟屋里汇报的赖山河吓了一跳,伸手就把腰上的大五四给掏了出来。
“干什么!”
赖山川皱眉瞪了赖山河一眼,随即冲着沙发上坐着正着急的爱人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屋去。
“收起来!”
再次喝了赖山河一句,随后抬手示意了大门方向说道:“去看看是谁”。
“还能是谁~”
赖山河挑了挑眉毛说道:“我就说咱们不用急,有人比咱们还着急,这事根本不用咱们出面,光是他们就能把这件事摆平了”。
说完这句,惊慌的神色已经消失,换上了成竹在胸的表情对着大哥道:“您瞧好了吧,这些人一准儿是来跟您求情的,请您去找交道口要人呢!”
说到这,赖山河正色地看了看大哥,提醒道:“您可轻易别答应啊,只要保持正面形象就好,千万别在这些人面前犯错,最好是来点儿大义灭亲的意思,公事公办,反正他们也不敢让这件事公办了!”
“快去开门吧,我用你教我做事啊?!”
赖山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冲着赖山河翻了翻白眼,摆摆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他爱人是着急了,可他没着急,一个电话打给了赖山河去打听这件事。
正如堂弟所说的,他必须是正面的,他不能犯错误,儿子出了事,那就公事公办嘛。
他就不信邢一春敢这么办!
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给邢一春出的,或者是姬毓秀主动办的,反正不像是李学武的风格。
这不是狗急跳墙嘛,一网打尽,他倒是真的被捏住软肋了,可这一网下去,李学武甭想在分局里面混了。
这事倒像是姬毓秀私自做主的样子,完全是意气用事,对他来说不是个事。
赖山川想明白了这些,也就真的不着急了,他倒是要用这个事情反过来弄死李学武。
以前他还想着往治安大队里搀沙子,这会李学武混不下去了,他正好接手。
呵呵~
姬毓秀这是在帮自己的忙啊!
赖山川心里想着,端起茶杯摆正了姿态,完全就是一个刚正不阿,正义的化身模样。
当院里涌进来一群人的时候,赖山川知道,自己表演的时候到了!
“呦,赖处长,您这还有心思喝茶呢~”
“哦!是刘科长啊”
赖山川好像刚发现众人似的,站起身招呼道:“你们这是?”
“哎呀!”
赖山川急忙走出客厅冲着众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屋里来坐。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见赖山川的反应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可也都进了屋。
这客厅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啊,所以好多人都是站在屋里看着沙发上坐的几人说话。
“我说凤芝同志啊,事情很突然啊”
赖山川痛心疾首地看了看刘凤芝,说道:“你看看,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我真是……”
说着话用手捂了捂脸道:“真是没脸见人了,孽子啊~”
刘凤芝就是小高的大姑,刚才被分析明白的那个妇女。
这会儿看着赖山川表演,她倒是来了兴趣,给屋里众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后,又看向了赖山川。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彼此眼神的含义,也都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沙发上坐着的,还在表演的赖山川。
他们也不急了,这都到这了,事情该怎么解决总是要有个程序的,总归是要把这笔账算清楚的。
“嗨,谁说不是呢”
刘凤芝倒是会演的,这会儿倒是配合起了赖山川,也是故作无奈地说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孩子们闹成这样,谁还不是没脸了”。
“不过这件事蹊跷呢!”
刘凤芝看向众人吊了吊眼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平时孩子们闹一点儿也不出格,今天这件事透露着不对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一定有问题!”
“对!”
“一定有问题!”
屋里众人齐声点头道:“我们孩子以前可不这样,一定是有人带的”。
“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刘凤芝看向赖山川说道:“你说这人损不损啊,这不是毁了他们的前程嘛!”
赖山川听着众人的话心里暗笑,骂吧,骂吧,骂的越凶,就代表对交道口,对李学武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