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目光逡巡,观察宴会上众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西田先生等人的目光都在往自己的身上瞟。
这是…三个…四个…啊?
李学武当然清楚这红酒的功效,可也没有到虎骨酒原浆的那种地步。
李怀德曾经喝过勾兑的,效果“杠杠”的,注意,这个是个具体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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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批红酒上,李学武已经吸取了勾兑那次的经验教训,哪里敢多放。
所以这些人出现反应那也是喝的多,餐桌上的气氛好。
再有就是白酒的催化,都有些醉了,神经放松之下,难免的要……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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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会儿门口是什么情况呀?”
站在招待所的大院里,日落西山,空气中的水汽有些多,像是要起雾的样子。
这会儿院里已经没了别人,外商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安宁。
韩雅婷看了一眼招待所的楼上,那边还有会议在召开。
正因为这会儿没别人,她迟疑了一下,讲道:“具体情况不方便说,可事情并不是表面上来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啥意思了”
秦淮茹面色严肃地抿了抿嘴唇,道:“下午那会儿有人在围墙外面观望,也是这个原因吧?”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领导的指示”
韩雅婷也是有些为难的,这种事不方便说,更没办法跟秦淮茹沟通。
两人正说着,余大儒带着人从招待所大厅走了出来,张松英跟在后面送了。
“余科长”
“在这干嘛,多冷啊”
余大儒倒是有个怜香惜玉的好脾气,说笑一句,还示意了韩雅婷,说有事可以找他。
韩雅婷翻了翻白眼,这家伙上午就在跟她墨迹,说要当她孩子的干爹。
还说跟姬卫东的关系有多么多么的好,互相是多么多么的投缘,先认个干亲,以后说不定能做儿女亲家。
她才不想跟对方当儿女亲家呢,就冲对方的长相还能生出啥样的好看孩子来。
别看姬卫东平日里没个正型的,可他长得属实不赖。
你就想吧,李学武本来的面目长啥样,跟姬卫东两人能凑在一起的活宝还有长得差的?
哦,对了,还有个叫黄干的,就是一监所那个,说话大大咧咧的,人倒是也俊着呢。
你要说臭味相投吧,不大合适,可物以类聚还不足以形容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能产生的化学效果。
别误会,就算是化学效果那也不是正面的,这仨人单个看还能是个好人的模样,凑在一起那就是“团伙”。
看着余大儒上车走人,秦淮茹估摸着楼上的会议也开的差不多了。
张松英抱着膀子,她穿的少,已经感觉到冷了。
“他是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楼上怎么样了?”
“是跟李副主任谈话来着”
张松英示意了三人进大厅说,边走边解释道:“李副主任跟他谈完又回了会议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晚不了”
秦淮茹看了一眼身后的夕阳,嘴里说道:“客人都走了,还能有啥可忙的”。
这话却是反着说的,听见的两人也都在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各自沉默了。
中午的宴会气氛极好,远道而来的客商忍不住多喝了一点,所以下午的会议是在中午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召开的。
下午的会议讨论时间也很短,这些人进去不到两个小时就都出来了。
先是李主任带着李副主任送了外商和外事部门的人离开。
而负责谈判和对接工作的工作人员在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工作会议后,又通知了李主任等人继续开会。
会议是由李主任主持的,在家的领导都来了这边开会,包括与今天项目相对应的项目组。
而李学武并没有一开始就进入到会议室,而是就今天的安全形势和工作同余大儒进行了讨论会谈。
结果无人知晓,从余大儒和李学武的表情上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两人一个是专业的保密人员,一个是专业的职场演员,真信了他们表面上的动态,裤衩子都得被骗丢了。
正如秦淮茹所言,楼上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李怀德现在的开会习惯也受李学武的影响,去芜存菁,简介干练了起来。
只要是工作会议,那就全是干的,该是什么工作就是讨论什么工作,一句屁话都不用多说。
尤其是李学武作为会议主持在几场项目工作会议上点名和不点名批评了几个人,这种虚头巴脑的风气真的有所改变。
在以管委办为核心,全轧钢厂办公室机构参与的办公制度变革中,首先确定的就是汇报机制。
以往八股文样式的汇报材料在管委办通通会被打回去,要汇报什么事情,简明扼要地在材料中体现,严谨出现过度解释说明。
虽然李学武并没有提出实事求是这一明确目标,可在给办公室几位副主任沟通中已经做了汇报和商议。
正因为管委办的不懈努力,工作会议一次比一次开的时间短,工作效率一次比一次提高。
其实李怀德也不喜欢在会议上长篇大论的,他的时间很紧,与其浪费在说话上,倒不如用在跟……额……跟上面的领导沟通中去。
所以当夕阳残存的最后一点余晖都消失殆尽后,会议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小主,
“告诉钢城,这件事尽快准备好,我没办法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还有”
李怀德一边走着,一边跟走在身边的李学武交代道:“你最近多盯一下这个项目的进度,一定要确保所有关键点平稳着陆”。
“是,我稍后会跟钢城董主任联系,协同相关办公室做好准备工作”。
李学武挥手示意了身后跟着的彭晓力做好记录,自己则是随着李怀德下楼,嘴里悄声说了刚才同余大儒沟通的情况。
走到一楼的李怀德面若寒霜,示意了李学武一起到服务处说。
服务处的值班人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张松英给叫了出去。
这里面对着招待所大厅,两人说话有了空间和私密性,倒是不虞其他人打扰。
“就当前情况来看,门口的几个人都是有人故意挑拨安排的”
李学武的声音很是沉稳,一句一顿地讲道:“虽然各自都对现场所表现的情况做出了合理的说明,可保密部在做调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从不同渠道了解了今天的谈判活动,这是很不正常的”。
“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要再查下去了”
李怀德寒着脸,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冰冷。
目光扫视大厅方向,让路过的人都觉得如芒在背。
这一次老李是动了真火了,跟以往不同,这一次对方是要置他于死地了。
可他能回旋的余地并不是很多,原因很简单,现在是他当家呢。
轧钢厂现在是李怀德说了算,当然就要承担当家人的责任。
下面出了事还好解决,真要是厂领导一级因为争斗出现问题,怕不是他自己也得受影响。
无外乎就是今年的升级机遇泡汤,或者是轧钢厂升级了,他原地不动,再来一头猛虎。
所以说老李很看得清当前的形势,这件事查清楚了又能如何,解决不了搞事的人,对他的威望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再有,他现在需要用调查结果来判断对手吗?
他还没有迂腐到这个地步,真想出手,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让对方跳上跳下的。
最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要稳定来自于上面的压力,还要保证轧钢厂的快速发展。
可以这么说,半年之内,李怀德绝对不会主动开刀见血,至少要等到轧钢厂顺利晋级,他也顺利完成人生宏愿。
到时候他要做什么就没人能干涉得了了,甚至上面的人也没了说服他的理由。
在此之前,他还得装下去,装成一个大度的好人,还得是老好人。
因为老是装着好人,可不就是老好人了嘛。
李学武是有心干对方一下子的,至少要砍掉对方的爪牙。
老李的情况他当然了解,不然就不是坎对方爪牙了,而是砍的对方满地找牙。
对于轧钢厂当前的紧张形势,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不能率性而为,又不想屈尊降贵,只能一点一点地搞了。
当然了,李怀德想要一点一点的摧毁对方,对方也想着一点一点的与他搏力。
看准老李涅盘的关键时期,对方不仅仅有着敏锐的嗅觉,还有高人指点和下面不安分的人支持呢。
李怀德挠了挠眉毛,转头看向李学武,问道:“保卫组是不是太安静了,你现在工作多,可不要懈怠了那边的工作啊”。
李学武听见老李的话就是眉毛一跳,这老小子不会是想把自己推出去跟对方消耗一阵吧。
真要是说起来,李怀德也备不住有这个想法的。
李学武的战斗力在全厂是人尽皆知的,动真格的连当时的副厂长都敢抓,更何况是现在的副主任呢。
关键是能跟对方缠斗的,实力相当的,也只有李学武能下场了。
不过老李也是有些担心的,倒不是怕对方把李学武干废了,而是怕李学武真急眼了,把对方挑下马。
他之所以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动手,还不是不想有人掉下来,影响了他的进步嘛。
这种情况太常见不过了,主持工作的人遇到搅屎棍,在某些情况下不仅不能动他,还得稳住他。
至于后来是怎么处理他暂且不说,就是现在不能动。
所以到底要不要把李学武这张牌打出去,他也是很犹豫。
这张王炸的威力太大,搞不好把自己都能炸到。
再一个,李学武这个人的背景极为复杂,短短一年时间,对方已经有了较为深厚的工作背景,还有着重要的社会影响力。
所以在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怀德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李学武的态度。
李学武哪里愿意给人家当枪使啊,他都是用枪扎别个。
“保卫组闲是好事,领导闲了才要出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