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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业务审批申请上有委办副主任李学武的签字,有生产业务主管领导程开元的签字,这事其实就已经办妥了。
到了财务主管领导景玉农那,自然就不会卡,她签字与否并不会影响业务的执行。
甚至调度那边在程开元落笔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出货,连夜开始装运。
就在调度车间安排工作的时候,这份文件也在李怀德那里走完了流程。
特别简单,老李甚至都没问一句,只是由着栗海洋递交上来,简单看了几眼,又看了李学武的名字,以及其他领导的名字便签了字。
你要说机关的事复杂,其实就真的复杂,你要说这里的事简单,也还就真简单。
且得知道,事情是人做的,人是做工作的主体,所以对工作影响力最大的还是人。
人事关系理不清,搞不懂,你就甭想顺顺利利干工作了。
那有人说了,不就是找领导签个字的事嘛,长腿有手就能干。
景玉农那里卡住了,彭晓力可以拿着文件先去程开元那里跑签字嘛!
没那么简单!
关系理不清,程开元才不会签这个字呢。
你能找着他算是一关,把文件递到他办公桌又是一关,但等你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他会告诉你,这件事得请财务那边给个意见。
得!你还得回景玉农那里。
你闯过九九八十一难到了景玉农那儿,她看过之后告诉你,她不是负责业务的领导,这件事得业务拿主意。
你敢信?!
这件事说起来只是打个比方,他们之间互相推诿,但实际上可能好几方互相推。
你从一楼跑到二楼,从二楼跑到三楼,从三楼再跑回一楼,很可能你要办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
有的时候你辛辛苦苦一整天,连饭都没吃上,就等着找领导签字了,到头来事情没办成,没人说你辛苦,还得怨你没能力。
那个又说了,只是领导办事推诿不给力,机关其他都是好的。
你觉得可能嘛?
最具表现的部门就是财务,只要跟财务打过交道的人,没有说他们一个好的。
但当进了财务的门,都特么是你姐,你敢发火?
发票章盖的不对,你得回销售单位重新开。
单据录入的不对,你得连夜重新改,重新走流程。
领导签字位置错了,领导没错你错了,重新签字等着挨领导训。
……
财务、人事、组织……你从走廊这头数到另外一头,你就说,你敢招惹谁!
只要是在这机关里上班的,明明知道他们狗屁不是,不是亲爹就是二大爷当领导,你是不是见了面得主动微笑打招呼!
谁都别犟嘴,除非你也是他们这个队伍里的,否则永远需要维持人际关系。
李学武在轧钢厂已经很牛哔了吧?
论职务,全厂副处级他最年轻。
论背景,他丈人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论能力,李怀德复制粘贴三个捆一块都抵不上他一个。
可但是!你看看李学武在厂里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他在主动维持人际关系。
对上面,给李怀德的电视、谷维洁的洗衣机、董文学的电冰箱,这还得说没跳过景玉农去。
其他逢年过节,出差旅行的小礼品,土特产,哪里断过。
对平级,存在招待所的肉和酒,只要打着他的名号就能跟食堂要招待,他绝对不会找后账。
见着面了主动发烟,出门在外主动照顾,安排工作可他先干,你只当他在同志当中一言九鼎,没见着他背后付出多少辛苦。
对下面,从来没发火打骂动过手,更不会当着对方亲属的面训过人,上报纸做宣传的机会先可着基础职工和干部。
只有说李学武做事狠辣,没有说李学武做人缺德的。
就是保卫岗上的小年轻,有几个没收到过他发的烟,他抽啥就发啥。
所以李学武主持保卫组工作以后,要帮助副组长、副处长树立工作威信,少下基层。
但他的威信从未减弱,甚至更加强劲。
你说他只会说好话和稀泥?
那被他撤职的干部敢跳着脚的跟你喊冤,被他处理的干部做鬼都想给你两嘴巴。
李学武只对工人说好话,可从不见他在工作上和稀泥。
尤其是负责主要工作以后,谁敢在业务上糊弄他,年中和年底的干部考核他就敢糊弄你。
处理人际关系,跟树立个人工作形象是机关干部必须解决的两个根本问题。
李学武跟程开元吃晚饭,就是人际关系处理的一种典型表象。
“我都行,看你”
程开元坐在后座上,对着张士诚示意了一下,车便启动了。
韩建昆开着车跟在后面,他早得了李学武的吩咐。
不过彭晓力没在车上,他找顾城一起回的家。
“那得了,我来安排吧”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咱们去吃点特色的”。
说着话,给司机交代了俱乐部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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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开元听他说了,笑着问道:“是正经的那种特色吧?”
“您别听老韦胡咧咧,他也是有色心没色胆”
李学武知道程开元话里的意思,无外乎是看见他们两人抽烟来着。
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的好奇心,尤其是当他关注你的时候。
“你看他张牙舞爪的,其实他怕媳妇怕的邪乎着呢!”
李学武故意把话摊开了说:“他喊我去跟三厂的领导喝酒,就知道对面的女同志多,避嫌呢”。
“去年纺织三厂可没少挣”
顺着李学武的话,程开元点点头,说道:“光是计划外的棉花和棉布,咱们厂就给他们贡献了多少订单量”。
“所以要搞三产”
李学武抿了抿嘴角,坦言道:“我就是看他们赚咱们的钱,肉疼”。
“有道理,呵呵呵”
程开元笑了笑,看着前面的车灯光亮,又道:“关键是你有这个能力,拉他们入局,他们也愿意”。
“嗨,没有厂里的综合实力,我要抡这个金箍棒也抡不起来”
李学武诚恳地介绍道:“说是都赚钱了,实际上都心里明镜似的,赚钱不是目的,目的是要缓解和解决人事问题”。
“嗯,理解”
程开元点点头,示意了李学武问道:“下午跟维洁同志谈了?”
“嗯,主要还是人事变革”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压力也很大,可以说是挨骂不讨好”。
“谁又不是一样呢”
程开元点点头,道:“今年都不容易”。
“谷副主任更担忧明年和以后的问题”
李学武介绍道:“岗位考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岗位培训和再教育工作必须长期抓,长期管”。
“不过这种投入见效很慢”
他看向程开元说道:“投资是一方面,主要还得看职工接受教育和培训的能力、意愿”。
“投入是一定要投入的”
程开元正色道:“这种投入必须长期坚持,否则根本起不到作用,更形成不了系统”。
“维洁同志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也是一定会出现的”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一是要坚持投入,二是要坚持考核,三是要公平公正,还要继续完善人事管理,岗位调配和匹配工作”。
“所以说任重而道远呢”
李学武缓缓点头,道:“我刚刚跟韦再可提了一嘴,看看纺织三厂有没有意愿,跟咱们共同研究处理这个问题”。
“搞工人协调调换吗?”
程开元愣了愣,随即看向李学武说道:“这倒并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只是……”
他想了想,问道:“就在一线职工之间搞吗?”
“还得一步一步看”
李学武坦言道:“我的想法是先从一线职工岗位调整开始处理,再研究职工子女岗位协调工作”。
“最后看干部岗位能不能互动交流,我想这是一个互相提升的过程”。
“很有想法,也很有见解”
程开元点点头,挑眉问道:“跟维洁同志谈过了?”
“是,说了下,还没形成意见”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您也知道,她现在工作太多了,我这是给她增加工作量呢”。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
程开元笑着说道:“领导干部是啥?就是缝补匠,哪里出问题解决哪里”。
他示意了李学武道:“你给出的意见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事工作压力的,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加负担呢”。
“你说的这个意见我是觉得可行的,尤其是体量增加”
程开元看向李学武,问道:“是要在联合企业之间搞?”
“有这个准备”
李学武知道他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更深层次的,其实是用联合企业将谷维洁拉进了这个圈子。
联合企业在业务上的联系,给李学武和景玉农与李怀德提供了非常稳定的关系保障。
他准备一鱼两吃,联合企业之间既然能在业务上达成合作,那么在组织人事上是不是也能进一步合作呢?
相比于业务上的复杂情况,其实人事工作和组织工作更容易和简单的多。
无论是工人还是子女,或者是干部互相对调,都是能产生化学反应的。
本身联合企业内部在三产上就有这种合作基础,只是依照该情况进行二次拓展。
轧钢厂某些岗位淘汰下来的职工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行了,或者没有工作能力了。
只是在轧钢厂整体人事大调整的环境下,他们不具备优秀的竞争能力了。
也就是说,轧钢厂拥有了更科学的培训能力,新职工在安全生产和技能学习上的能力超过了他们。
这样成熟的职工,如果去到其他工厂上岗操作,是不用进行岗前培训的,直接就能形成生产力。
那就要问了,轧钢厂输出这样的成熟工人,从联合企业合作单位中吸收什么样的工人进来呢?
小主,
李学武的想法是,宁愿要对方职工子女,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进行培训。
再有就是要专业技工,解决实际生产难题,组建专业管理指导团队。
最后就是特殊岗位需要的工人了,比如针对三产的业务管理和技术管理,对某些机械或者设备的运营管理,保卫、电工、建筑等等行业的交叉交流。
职工子女占大头,其他工人占小头,以少量的职工交流带动岗位技术的流动与竞争。
终极目的还是提升技术和竞争能力,菜鸡互啄有什么发展。
引谷维洁进入联合贸易,以人事和组织合作为契机,再与李怀德构建一个稳定结构的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