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首场旗开得胜,中原队上下自然备受鼓舞。
雷振东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扩大战果。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他的骄兵之计效果还不错,对手仍旧没有防备,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相比之下,隔壁的小虎队内气氛就凝重多了。
王丽娜输棋,这不足为奇,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但是输得如此干脆,着实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列炮局素来以对抗激烈着称,但是纵观本局,王丽娜执黑并没有给对手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毫无对抗的感觉。
她从开局便落后,中局的抵抗只能说是顽强,并不能称之为有效,然后就被对手以精准无比的入局杀法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对局。
不能说她的表现差,只能说王丹表现得太好,将开局获得的优势稳稳的转化成了胜势,这不是光靠开局准备就能做到的,还需要相当深厚的中盘功力。
“我真心觉得对手很强。”王丽娜如此说道,“中原队绝对是一支被低估的劲旅,就算岳山不上场,我们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王虎臣也在自我反思:“赛前我们把精力都集中在岳山身上了,独其他棋手缺少了关注,现在看,中原队不让岳山上场是一招料敌于先的好棋,还未开战,我们就落了后手了。”
王丽娜事后才恍然大悟:“东北的斗炮局闻名天下,他们不可能不清楚,王丹先手敢摆中炮,事先定然做好了准备,而我却浑然不觉,这棋输得不冤,我现在就怕……”
王虎臣迎着她的目光,笑道:“怕那个雷振东也想扮猪吃老虎是不是?”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确实,那小子好歹也是一队之长,没理由在我面前露怯啊,差点儿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啊,我想起来了。”孟建国突然惊叫出声:“这小子斗顺炮很有一手啊,还有个诨号叫什么‘顺炮王子’,他第一轮对阵长安队马宽的那盘‘单马擒王’精彩绝伦,堪称经典,队长也夸过的。”
王虎臣却不敢苟同:“那盘棋我看过,入局杀法确实叫人拍案叫绝,不过开局走的是很老式的变化了,马宽不是顺炮高手,应付不来很正常。
听说他对嵩阳书院的时候还下过一盘,败在了岭南的厚记局下,可知见识尚浅,还没有跟上时代。”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若论对顺炮的研究,在场还没有人能超过王虎臣的,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正中雷振东昔日的痛点。
殊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雷振东这些日子一直苦心精研东北棋手的顺炮专着,眼界早已大开,又与许仙这等顶尖高手较量过,受益颇丰,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这个时期,正是棋手的棋力飞速上涨的时候,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毫不为过,当年胡司令十五岁上就挫败了当时正值壮年巅峰的魔叔杨官璘,可见少年人的冲劲儿。
棋类运动当真是一项非常吃天赋的运动,围棋中有‘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的说法,象棋虽然没有这么严苛,但真正顶尖的高手也多是年少时就已经崭露头角,大器晚成的很少。
王虎臣以老眼光看人,连预赛时候的棋局都翻出来了,可见他对雷振东确实一直有关注,但未免刻舟求剑之嫌。
细究原因,也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嘛,他这个‘顺炮皇帝’,怎么可能承认顺炮王子已经壮年,足以挑战他的皇位呢。
郝继来本来还想建议队长,是不是避实击虚,先手不起中炮,而改走别的开局,让对手的准备落空,但是不用开口,就知道他绝不可能答应。
猛虎之王怎么可能未战先怯呢,这不止关乎到他一个人的颜面,更会影响到全队的士气。
你有飞刀,那正好,我正愁没有敌手呢,上官金虹怎么会怕与李寻欢一战呢。
还是孟建国说得更委婉一些:“所幸现在醒悟还不晚,队长正好严阵以待,看他怎么出招。”
王虎臣自认已经看破雷振东的诡计,此时胸有成竹:“那小子在顺炮上可能确实有些心得,但是想赢我还太早。”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难免担忧,祸莫大于轻敌,这兆头可不好,但他们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队长嘛。
这时候就看出教练的重要性了,如果郭玉萍在,王虎臣断然不敢放如此大话的。
众人本来还想提醒两句,此时广播里传来了裁判的声音,第二台比赛即将开始,由小虎队队长王虎臣执红对中原队队长雷振东。
两队队长之间的决战,无疑是本场比赛的重头戏,胜负将直接影响两队的士气,同时决定整场比赛的走向,重要性明显高过其他台次。
雷振东和王虎臣怀着几乎同样的的信心迈进了比赛大厅。
二人相对就坐,趁着比赛还没开始,王虎臣抓紧时间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对手,虎视眈眈,看得雷振东心里直发毛,但他又不敢发作,东北人‘你瞅啥瞅你咋地’的传说可是盛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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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虎臣突然开口:“听说你精心准备了一把顺炮飞刀,我可要好好领教领教。”
雷振东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以为自己的意图已经暴露,人家有了防备,但是仔细一想,又绝无可能,小虎队连岳山不上场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清楚自己准备的飞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