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靠近,他就见徐景一脸沧桑,双眼泛红布满血丝,想来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而徐蔓菁相比父亲气色要好一些,但也是气息疲惫,俏脸除了欢喜,还有深深的倦意。
这会女子都还披着皮甲,腰间别有快刀,想必随时做好为郎君死守县城、亲身上阵搏杀的准备!
“岳父,蔓菁,我身子很好,没伤到任何一处!此战堪为大胜,郡爷已正式封我为清昌县尉,兼北平参将!”
“……”
“好好好!贤婿啊,老夫就知道你行的!老夫从不走眼!”
“哈哈,县尉,参将!?我徐家庄总算又出了个大官了!!”
“哈,是也,是也。”
双方很快便抵至近前。
徐锐笑容满面,他一把搂住高挑的娇妻,就朝闻言便笑个不停的徐景道:“这次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
“诶!为自家人做事,何谈辛苦?”
徐景摆了摆手,笑道:“就是不知战损如何?庄人们……”
徐锐听声心中一沉。
为将者,最怕的就是父老乡亲围上来问自家孩子是否安在。
哪怕再是尽量避免,战争都必定会死人!
徐家庄人既然跟着他出征,也自然如此。绝无因为跟他关系亲密,阎王爷那边就不收的道理……
“唉,岳父,此番随我出征之百余庄人……折掉了半数。”
沉吟几息,徐锐还是坦然开口。
以彼时战局来看,他若偏袒自家人把他们放最后面,其余乡勇必定寒心,只怕全军早就崩溃了。他连自己都亲临一线,徐家人自然也如此。
从始至终,徐锐就没刻意安排过徐家人,这使得他们的伤亡在寻常标准,就是刚好一半差不多。
“什么?”听闻此话徐景心中绞痛,却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他深吸一口气,终是轻轻点头。
男人攥紧双拳,感慨:
“犹记我年少气壮时,曾进山猎到一头獐子……那日高兴,归乡路遇一瘦弱孩童,怜他便割肉二两赠之,孩童却不受,说没东西回报我。”
“是啊!想要得到,就得想付出,这是连孩童都明白的道理,老夫更该知道才是……贤婿你莫要多想,战死青壮的家眷那里,由我去说。”
徐锐闻言沉默,旋即点头。
“说的时候,我随您一起去。”
“嗯,不讲这个了。对了,郡爷呢?郡爷他老人家还好吧?”徐景抛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在他看来,女婿虽有本事,但千里马跑的再快也需伯乐的慧眼。毫无疑问张郡爷就是女婿的伯乐,又还是顶头上官,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尽管以徐锐之言,张诚大概是没问题的,但徐景就是怕,万一赢是赢了但郡爷却中了一箭遭了一刀……
“张郡守好着呢!未伤分毫。”
徐锐微笑,轻松道:“郡爷他还给小婿赐字为‘定山’,无论精神还是身子骨都非常不错。”
“什么!郡爷给你赐字了!?”
此话入耳徐景狂喜,而徐蔓菁这大姑娘也把脑袋从郎君怀中直起,一脸爱恋敬佩的看着徐锐。
任谁都知道,只有亲近的长辈才会给后辈赐字!郡爷能给徐锐赐字,说明他已将徐锐视作子侄后辈!
背靠一个郡守……徐家又焉有不兴盛发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