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出体,以意凝之,不滞于物,方为宗师,宗师之上,追溯本源,人之一心,血之一脉,何为血脉,何为本心,问心,无即是有,有即是无,故无招便是有招,有招亦无招...”
‘少年’缓言之时,胭脂、血风所融之‘血’已闪烁阵阵剑光,游过少年胸口而上,直入双眸,而璀璨星眸之中的剑形,也随两道剑光注入而显出实形,不再绽出熠熠星光,仿佛两柄神兵此刻已成了目中之瞳一般。
穹顶巨剑距蓝袍已不足十丈,巨大剑威更令莲花山巅众人窒息,许是察觉到了莲花山巅众人已再无法承巨剑之力,蓝袍终止开口,身形闪动,化作蓝芒,向着十丈之外的巨剑直直而去。
登堂境上,便是器人,乃人器合一破敌之法,但却需倚仗兵刃之力,如今蓝袍,好似一并出鞘之剑,迎上百倍与己的巨剑,毫无怯意,十丈之地,一息即至。
双‘剑’相交,迸出的真气波动,几乎将穹顶掀翻,更不必说莲花山巅,但却在吞噬山巅之际,被无形所阻,当得众人望去,方见是此前蓝袍散出剑气成网,将这滔天巨浪尽数挡下。
穹顶落下的巨剑,亦是在蓝袍以身作剑一击之下,缓缓停滞,随着激荡真气稍稍散去,巨剑之上,终显裂隙,而后百、十裂隙同生,伴随雷声炸响天际,终是破碎开来,化作穹顶繁星,消融穹顶夜色之中。
巨剑之影消去,蓝袍重现虚空,此前消失不见的血风、胭脂,相随相伴,萦绕身侧,随之身形一并重落莲花山巅。
当得蓝袍足尖触及莲花山巅之际,众人也觉胸口一松,被束缚的身躯终获自由,不过仍无一人移动分毫,似都沉浸在适才蓝袍破开穹顶巨剑的英姿之中。
“这便是...仙人之力吗...”已踏宗师之境的陈庆泽,亦被此剑深深震撼,直至蓝袍开口,方才抽回思绪,赫然发现,自己外伤虽还未愈,可紊乱内息早已平复,丹田之中真气已可运转自如。
正欲起身,却听得谷主之声,缓缓而出。
“为什么...”似是质问,更似不甘,冲着蓝袍悲伤而语,许是沉重心思,亦或是腹下伤口令她虚弱,只问出三字,口中鲜血顿撒,令得众人不解,齐齐望去,这才恍然。
少年身上又变回了那身褴褛青衫,此刻星眸之中,正满崇敬之色,望向身旁,而那身蓝袍,兀自漂浮一旁,正有一风神俊朗男子虚幻之影撑起,谷主正是对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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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足一跃,已至身旁,蓝袍虚影已重将谷主揽入怀中,轻声言道:“令我复生,是你所愿,即便犯下不赦之罪,既你想为,我亦愿做那罪人...可夺舍一战,是我败给了那小兄弟...不过见你遇险,我便求他,让我掌控身躯一刻,好与你相聚一时,也可救下你耗尽心血为我创下的这慕容谷...”
蓝袍之言,一字一句,尽落莲花山巅众人耳中,陈胭脂闻言,眸中颓势尽显,不过仍是仅攥蓝袍,似不相信:“怎会如此...千魂供也成了...梼杌之力,我...我也...那小子不过知天武境,夺舍怎会不敌他...”
蓝袍虚影,释然一笑:“夺舍一途,本就逆天而行,即便我生前武境再高,死后也不过一缕残魂而已,小兄弟心性坚韧,正气凛然...邪终不能胜正矣,此乃天道...不过我能重与你相聚一刻,也算圆了我未了心愿。”
陈胭脂闻言,早已泪流满面,自己穷半生之力,到头来却只换来了这一刻相聚,此时这位胭脂剑主,哪还有半分踏足人间至高武境的慕容谷主之姿,俨然只是一个即将失去心爱之人的女子,失魂落魄。
“小兄弟...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慕容风凌揽住陈胭脂的身影比起先前已然弱下几分,但仍是勉力提起声来,向着矗立一旁的青衫少年开口。
“慕容前辈,小子自知...我这便带人,离开这山巅。”此前夺舍之时,慕容风凌生平侠义之举早映入少年脑中,此刻虽是慕容风凌抽身而出,他的记忆在少年脑中逐渐消退,但那份倾佩之心,却深深印刻心中,故慕容风凌才将开口,就已明白他的心意,立时回道。 「此番落幕之法,也算是全了慕容风凌侠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