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一直把马玲送到门外,冲着马玲笑笑,然后直接把房门给关上了。
马玲在门外,心里好奇得很,她就往窗户根底下凑。
可老韩家的窗户没有玻璃,是从里往外、从下往上推的木窗户框,中间用两纸糊的。
马玲哪怕站在窗户前,也看不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但她到窗前时,屋里的老两口透过窗户纸,隐隐约约地看见窗户外有人。
老太太伸手把韩江叫到近前,问道:“咋整啊?”
老头反问:“咋的了?”
老太太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然后一撇嘴,摇头道:“啥也看不着。”
其实老韩太太干的这一行,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人家把事跟他们一说,他们闭着眼睛、叨叨咕咕,脑子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也不知道他们是凭空想象的,还是怎的。
可今天,老韩太太就感觉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咋能这样呢?”韩江心里一突,但想起一事,忙道:“老蒯啊,你说能不能是那赵军的事儿啊?”
老蒯,是东北老头子对老婆子的一种称呼,后来改叫老伴了。
“啊?”老韩太太眉毛一挑,疑惑地问:“赵家大小子咋的了?”
韩江也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然后侧身搭边儿坐在炕上,对老太太说道:“那小子多恶(nē)呀!连山神爷都让他给逮(děi)了,大猪神都让他给乓乓了,你要查他,咱家掌柜的能敢来么?”
“哎呀!”老太太闻言一拍大腿,但想起马玲还在窗外,忙压低了声音,对老头子说:“可不咋的,这小子他爹也不是一般炮子啊!”
“那你寻思啥呢?”韩江道:“这一家子也没有个省油的灯啊。”
“那咋整啊?”老太太面露慌张,问韩江说:“那也不能跟这闺女照实说呀?”
“不能照实说!”韩江斩钉截铁地道:“这些年没以前那么严了,但也没几个来找咱帮忙的,一年到头全指着这姑娘给送点烟钱、送点酒钱、送点烧鸡钱。咱今天要在她面前把招牌砸了,那这不是把财神爷往外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