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年春天,张来宝的枪法也练出来了,但如此一来,张来宝想下山过正常人的生活,怕是得等两年。
想想已经和刘梅定亲的李宝玉,张来宝哪里能忍,但打不过李宝玉,他就只能恨张援民。
当初要不是信了张援民的鬼话,他咋会买这两头小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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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张来宝还以为张援民是个好人,一口一个张哥的叫他。现在一看,张援民不就是帮着赵军坑自己呢么。
于是,张来宝就去找张援民算账。但你别看张援民个子矮,但人家一膀子力气可是足的。
张来宝、张来发哥俩对上张援民一个,都被其打趴下了。而最让哥俩气愤的是,张援民打完他们,还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来了一句:“我连黑瞎子都能攮死,你们俩算个球啊。”
张来宝是谁都打不过,可家里的日子还得过,两头小黑熊也得继续养。
但已经五十斤的小黑熊,胃口可是不小了。
也赶巧今天张占山下班回来,进屯就碰见了刘汉山,在听刘汉山说他家苞米里进了黑熊以后,张占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山里的黑熊能到地里偷苞米吃,那自家的小黑熊也可以。只不过,小黑熊跟狗不一样,狗出去知道自己回家,小黑熊不知道啊。
万一这俩货吃完了往山里跑,可就麻烦了。但要让人跟着,也不安全,万一旁边有其他成年黑熊,那自家的小黑熊还是悲剧。
而且放小黑熊出去,也需要人看着。莫不如直接人去,把苞米给掰回来。
但这肯定不能在自家地里掰,要掰就得掰仇人的。而张占山的仇人,肯定是赵有财呀。
但他在林场累了一天,明天早起还得上班,这个重担就只能落在他两个儿子身上了。
但和张占山不同的是,张来宝的死敌不是赵家,而是李宝玉。
“爸!”张来宝对张占山道:“我们哥俩上地掰苞米,跟黑瞎子不一样,苞米杆子不倒,不到地里仔细看,看不出来苞米棒子少了。现在老李家也盖房子,哪有心思照看地呀?我和来发晚上过去,连偷……不是,连掰他几天,让他地里一棒不剩,完了再去掰二咕咚家的。”
张占山一听,感觉也有道理。黑瞎子进地,是一扑一大片,可人不是啊。自家孩子在里面掰,不进到里面去瞅,谁也不知道苞米被偷了。
就这样,张家晚上早早吃饭,张来宝、张来发哥俩早早地上炕睡觉。睡到半夜十二点,徐美华从对面屋过来,把他俩扒拉醒。
张来宝、张来发从炕上起来,穿戴整齐,都穿一身黑,从里屋出来。
这时,张占山披着衣服在外屋等着,而徐美华则从东屋拿出两个手电筒来,分别递给两兄弟。
“妈。”张来发接过手电筒,好奇地问道:“咱家啥时候又俩电棒了。”说着,他还一推开关,被前面的小灯泡晃的一闭眼睛,忙把开关拨回,把手电筒熄灭,才对徐美华说:“还是新的呢。”
徐美华笑着一点头,道:“偷……不是,拿王美兰的。”
张来宝一挑大拇指,赞道:“拿得好!”
“行了!”张占山在旁拦道:“别说没用的了,给你俩拿电棒,没事儿的时候别点,别让人看见了。”
黑灯瞎火的,突然有点亮,肯定引人注意。
张来宝、张来发双双答应一声,俩人趁着茫茫夜色出了家门,直奔南大地而去。
这深更半夜的,屯间道路上无一人行走,还好今天有月亮,张来宝、张来发借着月色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在南大地。
到了这里,张来宝打开手电筒,跟张来发一起找李宝玉家的地。
“这片是老田家的,这片是老许家。那片……好像是特么大裤裆家的!”张来宝咬牙道:“等我掰完赵军家的,再掰你们家的。”
哥俩沿着地间小道一直往南走,一路数算着,直到来在一片地前,张来宝往前一指,然后从兜里拿出劳保手套,递给张来发,并对他说:“咱俩进去,摸大的往家掰。”
“行。”张来发接过手套,但对张来宝说:“哥,我整不动太多。”
张来发和李如海一边大,还未成年呢。张来宝一趟能整一麻袋,他顶多能半麻袋。
“没事!”张来宝把电棒一闭,对张来发说:“一趟能整多少,就整多少,大不了明天再来。”
“好!”
俩人说干就干,提着麻袋就往地里进,一只手在前面阻挡苞米叶子。
苞米叶子坚硬,划在脖子上就一道红印,火燎燎地疼。所以,这活也不好干。
哥俩到了李家地中央,分头行动,一向南,一向北,掰苞米棒子往麻袋里装。
而此时,大地最北面,有两间草房。这还是早年时,屯部出工分,发动大家伙盖的,专给护农的人晚上歇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