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黄不买账,赵军揽着大黄脖子的手顺势把它下巴往前一掰,让大黄瞅着那血迹延伸处,继续劝道:「大黄,你不能怂啊!去年花小儿搁这儿,还跟我俩逮个大爪子呢,到你了,你夹尾巴跑算咋回事呀?」
赵军说这一大串子,不知道大黄能接收到多少,但就在赵军提到花小儿的时候,大黄转过头来看着赵军。
狗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动物,有些时候它的记忆很短;有的时候却又很长。
对于长期接触的人或同伴,它们的印象
会很深,提起熟悉的名字,它们也能够分辨出来。
大黄跟花小儿在一起打围很多年,这大半年不见,它不知道那个同伴去哪儿了,但听到熟悉的名字时,大黄还是会有反应。
大黄没太听明白赵军那些话的意思,可能在它简单的思维里,大黄以为赵军说的是花小儿在前面。
大黄将视线从赵军脸上挪开,望向前面。它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从空气中,它能闻到一丝怪异的气味。
这种气味,它还是第一次闻,但和别的气味不一样的是,当大黄嗅到这个味道的瞬间,它心里就有畏惧,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离开。好像只有远离这里,它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可是赵军又把它拽回来了,当听赵军忽然提起花小儿的时候,大黄简单地认为它的老伙计就在前面。
于是,当赵军又一次拍大黄屁股,催促它的时候,大黄慢慢地向前走去。
走了三四米,大黄扬起头,抽了两下鼻子,然后它回头看了看赵军。
这没办法,大黄习性就是如此,每天刚一到山里,它有兴奋劲儿,还会到处跑跑。但等兴奋劲儿一过,它就会老老实实跟着主人,直到头狗开声才出去。
见大黄停下,赵军冲它一挥胳膊,大黄转过头,又夹着尾巴往前走。虽然身心仍然畏惧,但仍鼓起勇气向前。
大黄去寻找记忆中的伙伴,赵军也要去寻找他的同伴,人血和野猪血,赵军分不清楚。所以他不知道,那大爪子拽的是山牲口,还是张援民或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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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赵军必须要过去瞅一眼。
又走了三十多米,大黄突然一熘烟地出去了,这可把赵军看得一愣,他连忙端着枪往前追。
此时的赵军,身上挂着一一捆一捆的炮仗,离远了瞅真跟挂身炸药包似的。
跑了七八米,赵军就看见大黄围着一团血刺呼啦的东西打转,但即使没到跟前,赵军也看出来了,那不是人,是头野猪。
等赵军到近前,就见那野猪实在是太惨了。一头母野猪,快将近三百斤了,大半个猪屁股和肚子里内脏,还有肚子上的肉,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其实,这还是赵军连打枪带放炮把虎给惊走了,要不然它还得吃一会儿呢。
大黄围着野猪,不停地转着圈,它还在找自己的伙伴,可这空气中找不到一丝令它熟悉的味道。
所以大黄很疑惑。
一看这老虎拖拽的不是人,赵军就安心了不少,对于这野猪肉,他也没心思要,只叫着大黄往山尖子上顶。
赵军的方向感很好,哪怕他对这片山场不熟悉,但东南西北他分得清楚。赵军知道永兴大队在什么方向,知道应该怎么走才能回去。
虽然有些发懵,但听赵军连吹口哨,大黄就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他走了。
可就在要到山尖子的时候,大黄忽然从赵军身后蹿出,几蹿几纵就上去了。
这一路上,赵军一直端着枪,眼看着大黄消失,他连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