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财心里想着事,喝酒就没控制了,有人张罗他就跟着喝,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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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喝多的不只是他,李大勇、王强、林祥顺、张援民和李宝玉都喝多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要是不喝多了,能对得起桌上的十二道菜么?
西屋的女人们先吃完,就帮王美兰收拾碗筷,王美兰把剩的大半盆烩酸菜分装在几个小盆里,让杨玉凤她们走的时候带回去。
这道菜,越回锅越是味儿,越回锅越好吃。而剩下的其他菜,王美兰也尽量给她们分了,要不然她自己家也吃不了。
等收拾好了,女人们领着孩子,带着喝多的男人回家。
赵军亲自端着小盆,把老太太送回去,然后给老人家烧完炕才回来。
回家以后,赵军洗漱、泡脚上炕睡觉。宿醉以后的第二天,一般都会早醒。
赵有财就是如此,三点多外面的鸡一叫他就醒了。但醒了以后,赵有财就感觉胃不太舒服,身上还有些不大得劲,于是就扒拉王美兰,让王美兰给他整口热乎水喝。
平时该吵吵、该闹闹,但毕竟是两口子,一听赵有财不舒服,王美兰忙起来给他兑了半茶缸的温水此时的赵有财,倚着炕柜半躺着,身上还压着被子,把一只手从被里伸出,手托着茶缸底滋溜喝了一口水,喝完还发出「啊」的一声。
站在炕下的王美兰白了他一眼,便转身出去插狗食,准备先喂狗。
快五点的时候,赵军从炕上起来,那狗食已经晾凉了。赵军出去上茅房,见天上阴云密布,看来今天肯定是要下雨呀。
于是,上完茅房的赵军匆匆忙忙回来,端着狗食盆喂了院子里的狗。
然后,他又到房后去喂羊和狍子。
入秋了以后,青草不是那么充足了,王美兰就去地里捡一些苞米杆子,或是搂些羊树叶子回来喂它们。
眼看着那几个母狍子的肚子越来越大,赵军一边喂,一边寻思:「多吃点儿,吃饱饱地赶紧生娃等生了娃,好给你们卖了。」
他家不是生产队,养不了太多的牲口。尤其是冬天,狍子和羊天天连吃带嚼那得多少白菜、土豆、胡萝卜呀?
于是只要它们生下崽子,就留一个奶水充足的哺育后代,剩下的全卖掉。至于买主都是现成的,屯长赵国峰一直等着、盼着呢。
喂完了牲口,赵军
就回屋。这时候,王美兰已经把饭菜热好了。
昨天晚上的菜没少剩,焖的豆饭也没吃了,这现成饭菜倒也简单。
两个小丫头还没起,饭菜就摆在赵军这屋的炕桌上。
赵军使小勺盛酸菜汤泡在饭里,再夹一筷子炸辣椒,然后是一筷子酸菜。等把这些拌均匀了以后,往边上铺一片方肉,把碗往嘴边一送,使筷子把肉、饭、酸菜往嘴里一扒拉。
闭嘴细嚼慢咽,那叫一个满足。
和赵军比起来,赵有财就有点蔫吧了,这是宿醉的后遗症。他吃不下肉,就使酸菜汤泡点米饭,就着小咸菜慢慢地吃着。
这时,王美兰也端着碗过来坐下后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数落赵有财道:「你瞅瞅喝的,非喝那么多干啥呀?」
赵有财斜了王美兰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发现你这娘们儿越来越邪乎了,我不搁家,你就敢杀猪?」
王美兰被他说得一愣,随即笑道:「下回我不杀了,这些活都等你回来干。」
赵有财瞬间哑火,自己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见赵有财不说话了,王美兰瞪了他一眼,道:这
一天就给你惯的,回来吃现成的还净事儿!」说到此处,赵有财消停了,但王美兰好像上停(tng)了。
她把盛汤的小勺往装酸菜的盆里一靠,瞅着赵有财继续怼道:「我杀猪咋的?我儿子搁山里抓回来的,我乐意杀我就杀!那房后还有三只羊呢,等下雪了我哪天一高兴,没准儿杀个羊,我涮羊肉呢!」「呵!」赵有财闻言冷笑,道:「给你厉害的!还涮羊肉?就你使那刀,你能切好羊肉啊?」
「哼。」王美兰冷哼一声,道:「我切不好,我给那羊肉冻上。冻实诚了,我拿刨子推,刷刷的!」赵有财:「......」
赵有财只感觉这娘们儿要上天,但还没等他想出驳斥之言,就听王美兰道:「我儿子抓回来猪,我杀了吃肉,咋的?我儿子牵羊上山打猞猁,猞猁打着了,羊还牵回来了,我愿意吃肉我还杀,咋的?」这回赵有财彻底不吱声了,王美兰继续乘胜追击,道:「我儿子要像你似的,打三天围死俩羊,那这羊肉我早吃到嘴了。」
王美兰此言一出,赵军忙把头低下,几乎都要扣在碗里了。
这时候,可不能笑出来。
自己这个爹啊,咋就认不清现实呢?昨天早晨念其还要上班,昨天晚上是没倒出工夫,就没跟他计较前两天发生的事。谁成想,他喝顿酒好像自己忘了。而此时的赵有财,都想把碗给摔到桌子上了,但他没敢,只默默地扒拉完饭就回东屋躺着去了。眼看着赵有财走了,赵军暗暗冲王美兰竖了下大拇指,王美兰淡淡一笑,对赵军说:「儿子,你多吃点,这酸菜一回锅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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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吃完饭,从屋里出去,翻墙到李家,准备去后院看看那三只幼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