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马晓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张援民开口,道:“大哥你看哈,就这样的黑瞎子,咱给它打了,坏不坏规矩?”
“咋打呀?”张援民歪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双眼睛乌黑锃亮,盯着马晓光道:“兄弟,这个事儿看你咋办?你要是跟那个人,你俩里应外合,这就不叫人事儿。”
张援民此言一出,马晓光脸瞬间红了。张援民说的没错,如果是那样把那俩黑熊打死,马晓光的那个屯亲就属于吃里扒外,这种事不管放在哪儿都让人厌恶。
而这时,张援民淡淡一笑,握着马晓光的手,说道:“但兄弟你放心,咱们没有他通风报信,你大哥我也能把这黑瞎子仓找着。”
说完这句,张援民又补充道:“要是这么整,这就是山财,啥忌讳没有。”
“嗯?”马晓光闻言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大哥,这么大山场,那么老多树,你上哪儿找去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张援民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大哥。”这时,马晓光又道:“这仓子要能找着,咱也别自己捅咕了。我看那赵技术员今天过来了,他有枪、有狗的,咱们让他去呗。”
说到此处,马晓光还主动提到了分配问题,道:“这事儿吧,兄弟就是当唠嗑跟你说的。大哥你要真找着这个仓子,那是你的本事。到时候那赵技术员杀下熊胆,我也不跟你们分,你能给我整点黑瞎子肉就行。”
马晓光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张援民闻言一笑,道:“兄弟,你就放心吧。到啥时候,我张援民也不是财黑的人,亏待不着你。”
“是,是。”马晓光连连点头,道:“这我知道,完了就是……”
说着,马晓光忽然迟疑起来。
“嗯?”张援民一怔,忙问道:“说呀?就是啥呀?”
“就是……”马晓光瞥了张援民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不管咋的,你都别自己捅咕这仓子,兄弟还跟你没处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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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话?”马晓光话没说完,就被张援民生气地打断了,什么叫没处够啊?你说我要死啊?
“大哥,兄弟没别的意思。”马晓光小声道:“你要捅咕黑瞎子仓,你家我嫂子……”
当张援民听到马晓光提起杨玉凤时,整个人也是一愣,然后就听马晓光说:“她又得给你整回去。”
听他这话,张援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撇嘴看向马晓光,然后微微昂首道:“行了,赶紧睡觉吧。”
……
第二天,也就是1987年11月16号这一天。
早晨四点多钟,赵军就被小猞猁拱了起来。
它那小身板,按理说是整不动赵军的,但架不住它趴在赵军枕头旁,不断地使鼻子在赵军脸上拱。
赵军皱着眉头从炕上坐起来时,那小猞猁从炕上蹿到了地上,跑到门口回身冲赵军叫了两声。
赵军穿好衣服起来,到门口抱上小猞猁拉门出去。
此时外屋地里点着灯,一张靠边站桌支在碗架前。赵有财、王美兰两口子,都坐在桌前忙活着。
王美兰正拿着针线,在缝白纱布做口袋。而赵有财,正用手捏着棉花,不停地蘸黄油纸上的猪砂。
暗红色的猪砂被棉花蘸过,有的沾在了棉花上,而在赵有财将棉花上的猪砂拨下后,他手中棉花竟然染上了些许红色。
“爸。”赵军凑到跟前,好奇地问道:“这是干啥呢?”
昨天他回来,就把猪砂从野猪肚子抠了出来,然后摊在一张黄油纸上,放于高处让它阴干。
“你得把水分蘸干了,完了给它装纱布兜里吊起来。”赵有财白了赵军一眼,跟他说了储存猪砂的方法,然后又小声嘀咕道:“啥也不懂。”
被赵有财怼了一句,赵军呵呵一笑,也没在意。他是真不懂,因为他上辈子没打着过这玩意,也没见过别人打着过。
这时赵军伸手拿过窗台上的饭盒,这里面装的是改刀切条的生野猪肚儿,这是给小猞猁留的伙食。
赵军不在意,可王美兰不干了,平时不搭理你赵有财,但你蹬鼻子上脸说我儿子可不行。
“嗯。”王美兰瞥了赵有财一眼,笑道:“你懂,你没打着过,那当啥用啊?”
赵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