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如海消失在视线里,赵军、王强和解臣还乐呢。
赵威鹏好一些,毕竟他只短暂地见过李如海光鲜亮丽的那一面。而赵军他们,看那衣冠楚楚的李如海看习惯了。冷不丁换这么一套,太有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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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海摸进杨家村,一路小心翼翼地溜边而行,若是看见行人,李如海远远地就会躲开。他在屯子里四处寻摸,查探着村子里的一切。
足足逛了一个多小时,李如海将整个村子各家各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当李如海从一家柴火垛外侧绕过时,人家院里拴着狗忽然扽着链子冲李如海狂叫数声。
李如海刚要开溜,这家屋门被人推开,一女人端着小盆从屋里走出来。
这时候李如海就不能跑了,要不然人家肯定会觉得他有鬼。于是,李如海装作脚步虚浮地从院前经过。
那女人看了李如海一眼,便喊她家的黑狗道:“大黑呀,别叫唤了,来吃饭!”
这女人以为李如海是路过的小要饭花子,就没理会他。
而这时,李如海灵机一动,往院篱笆帐子前一扑,喊道:“婶子,别喂狗!”
“嗯?”那女人一愣,而她家的黑狗则冲李如海一顿狂叫。
李如海装作害怕似的向后一退,左手拄着树棍,右手上下颠着破茶缸,对那女人道:“婶子,一天一宿没吃饭了,给口吃的吧?”
“啊?”女人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李如海,向手中小盆盆口向前一倾,展示给李如海看,并道:“这是喂狗的!”
这年头喂狗都一个样,土豆子、冻窝瓜放在水里煮,煮烂糊少放点盐一和就妥。
女人倒不是舍不得这口吃的,关键是拿狗食给人,即便是给要饭的也不好。
“没事儿,婶子,别都喂狗了。”李如海哭丧着脸,道:“给我吃一口吧!”
李如海虽然个子高,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再看他穿的破衣烂衫,女人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当即走到门前,招呼李如海说:“来,我给你倒一缸子!”
“汪汪汪……”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咋的,女人家狗扥着链子朝李如海咆哮着。
李如海单手拄棍借力,踉踉跄跄地迎向女人。他一过来,一股馊吧叽的臭味扑面而来,女人一皱眉头,将小盆往前一递。
“谢谢婶子!谢谢婶子!”李如海连抖两下破茶缸,向女人道谢后,以茶缸接女人倒出来的狗食。
一边倒,女人一边说:“土豆吧,我没打皮,但我都洗干净了,不埋汰哈!”
这么一说,李如海心里还好受些。
小盆里狗食不少,女人给李如海倒了一茶缸,剩下的则被她倒给了黑狗。
而这时,李如海抱着茶缸蹲在了女人家西帐子外。
女人喂完狗,黑狗舔着食没工夫搭理李如海,女人却走出了院子。
此时的李如海蹲在那里,双手捧着茶缸,不住地把脸贴在茶缸口。
这是在用狗食散发出热气取暖!
而他那根棍子,一头斜在地上,一头斜靠着他肩上。
看到这一幕,女人轻叹一声,走向李如海问道:“孩子,你从哪儿来的呀?”
“婶子!”李如海看了女人一眼,随即拄棍起身,答道:“我家永利的。”
“永利?唉呀妈呀!”女人一惊,道:“离这儿一百多里地呐?你咋从家出来的?”
杨家村距离永安屯是八十多里地,到永利就是一百多里地。
“我后妈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李如海似乎被勾起了伤心往事,哽咽道:“我自己就出来了!”
“唉呀!啧!啧!”女人皱眉,连连咂舌,道:“那你爹呢?你爹不管呐?”
“婶子啊,他要管我,那还说啥了?”李如海带着哭腔道:“有后妈就有后爹呀!”
“唉!可不咋地!”女人重重一叹,道:“老爷们儿,都特么那玩意!”
说到此处,女人稍微一顿,追问李如海道:“你永利谁家的呀?我兄弟媳妇她娘家就永利的。”
李如海被她问的一怔,这孩子脑筋飞速转动。永利屯从南到北,每一趟杆、每一户人家,李如海都能挨个数出来。但他不知道这女人的兄弟媳妇娘家是谁。
这就不能乱说,万一撞枪口上了怎么办?
于是,李如海就想着编一个,毕竟这女人兄弟媳妇是永利出来,但这女人不是。
想到此处,李如海道:“我爸叫李勇,我后妈叫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