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内力游走注入双腿,沉稳有力的朝着山上走去,以往令柳明志视之如魔的阶梯此刻仿佛如履平地一般。
一炷香功夫左右,柳大少在幸福且痛苦的煎熬之中把闻人云舒背上了当阳书院的山门。
此次回来,当阳书院依旧冷冷清清,不是没有学子,而是中秋佳节学子们有半个月的修沐之期,如今都已经回家陪伴自己的家人欢度中秋。
柳明志望着如此冷清的书院,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从柳明志身上下来的闻人云舒同样娥眉微蹙,眼眸中带着一丝彷徨神色。
柳明志心中所想,亦是闻人云舒心中所想。
“去看看吧,老爷子说不准就在闻人舍呢!”
闻人云舒微微颔首,朝着昔日的住处慢慢走去,柳明志默默地跟在一旁不言不语,他心里同样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老爷子若是真的在当阳书院,为何写过那封报平安的书信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
按说早就该把孙女接了回来。
两人走到渐渐走到房前,一个身影在房中持着扫把默默打扫着,两人急忙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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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云舒迫不及待的朝着房门跑去:“爷爷,你回来了!”
“老爷子,还活着呢,本少爷还以为你老早已经驾鹤西去了呢!”
“爷爷,云舒好想......刘叔叔,怎么是你?”
“刘夫子?”
悲喜只在一瞬之间,这句话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柳大少二人切身处地的想法。
从大喜到大悲就在房中人转身的一瞬之间,不是闻人云舒朝思暮想的爷爷,而是书院的刘夫子。
柳大少初入当阳书院之时,丙字班的授业老师刘夫子。
刘夫子同样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云舒姑娘,你回来了!”
闻人云舒失落的点点头:“回......回来了!”
“老朽参见定国公!”
刘夫子发现柳大少的身后,有愕然又有后悔,急忙就要行礼。
柳明志急忙拦了下来:“夫子,晚辈岂敢当夫子大礼,多年不见了,夫子也老了不少!”
刘夫子拘谨叹息的望着柳大少:“唉,老朽当年有眼无珠,不知上等璞玉就在门下,将你推到了山长的门下,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夫子,柳明志永远是当阳书院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柳明志当初年少轻狂行为放荡不羁,让夫子费心了!”
“夫子永远是柳明志的夫子,我永远是你的学生。”
“老眼昏花,羞愧矣。你看老朽这脑子,你们刚刚上山,口渴了吧,老朽去给你们提壶茶水过来!”
“山长这里老朽也就是平日里过来打扫打扫,什么都没有了,你们稍等一下,老朽去去就来。”
刘夫子一句话彻底粉碎了柳大少二人的念想,闻人政果然没有回来。
二人实在想不通闻人政既然报了平安,为何还迟迟未归。
对着刘夫子默默地点点头,两人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好。
刘夫子显然发现了两人的情绪不佳,扫视了一眼闻人舍似乎明白了什么。
家在,可是家人又在何方?
刘夫子惆怅的吁了口气,道了一句稍等,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十年了,又老了一个,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刘夫子走后,闻人云舒莲足重如万钧的轻轻迈进门槛之内,眼神充满回忆的扫视着房中的一切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