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不是,怎么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看着驱散祥云,坠于地面,一晃神就化作擎天之躯的张珂,对面的神灵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是,你是病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擅离职守,偷渡人间,插手他人仙途,屠戮诡神,烧毁山林,一日之间几乎将这荆州闹的天翻地覆,如此罪迹斑斑,罄竹难书的行径,不束手就擒就算了,还真敢抗法,动手打人的啊?
哪家的粗蛮后辈,怎生的这么不讲道理。
然而还未等神灵转变观念,忽然间,风云变幻,一道凶戾之气猛然从那宏伟的身躯上升腾而起,搅的云海翻腾,万灵嘘声!
下一瞬间,张珂抬腿迈步,手中刚一出现的虎魄猛然砍下!
刹那间,蓬勃的凶戾之气收束聚于刀刃,一头虚幻的狰狞白虎猛然铺下,刀刃尚未临身,脚下大地便无法承载的震荡开来,道道裂痕纵横其上。
神灵顿时收心凝神。
同一时间,正在龟裂的大地顿时停止了崩溃的态势,千里山峦,乃至于更远的四方大地都散发出浩然之光,地脉之灵显现化形,阳寿仰胸的发出了激愤的咆哮。
宛若活物一般的地气,从四方聚集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片连绵山峦。
虽是仓促之举,但却将那凌冽的刀光跟大地隔离。
“轰!”
虎魄割裂空间,重重的砸在了山峦之上。
片刻的凝滞过后,整个山峦犹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绽开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崩裂的土石重新化作地脉之气,散落归于地面,只是,来时十分冲锋,去时只余六分,地气的损伤使得先前与神灵呼应的众多地脉哀鸣声不断,一些尚未有诡神结巢未被火海波及的苍翠山峦上,时间如同被无形大手波动一样。
前一刻还是炎炎夏季,花繁草盛,但下一瞬便进入了凌冽寒冬。
草木枯折,百物凋零。
整个荆州之气,经此一遭都衰败了不止一分。
而驾驭地脉奋起反击的神灵,见此刀凶残,哪儿敢硬接,即便经过地脉阻挠,断刃大势已去,但残存的凶戾之气也让祂眉头直跳,赶忙遁入地下,游走数十里,才避开了锋芒。
刚一钻出地面,伴随着轰鸣之声骤起,凶猛的冲击扫荡四方。
所过之处,大地破碎,山峦倾倒,失去了水道束缚的江河汹涌而下,顷刻间漫灌周遭。
见状,动物也好,百姓也罢,纷纷破开家门,拎上自家幼崽跟几日简单的口粮便夺路而逃。
“我等冲突,百姓何遭此罪,你这贼厮,犯大错矣!”
略显狼狈的神灵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天底下,一切自有定数。
不论是行风布雨,还是天灾地难,都有其各自变换的规律,贸然违背,便是天地不喜,诸神归位之后也免不了要被清算一番。
虽说,这场洪涝是对面这贼厮引起的。
但祂作为这荆州土地,总也要担几分责难才是,一个庇护不严的罪过总是逃脱不了的!
对于荆州土地的指责,张珂挑了挑眉,并未搭理。
这事儿赖他?
要不是你这老东西,将地脉激活,抽调地气聚于空中抵御刀锋,有地气拖底,哪儿至于炸山崩河,无端引起这场洪涝。
即便真要给张珂分锅,那他顶多是马虎大意。
没办法,低端局打多了,烧两边火就能解决的事儿,做习惯了,遇到个稍微高端一点的,就忘了开BUFF。
下一瞬间,张珂身上有无数图腾浮现。
图腾犹如墨汁般融化,流于地面,顷刻间支撑起一座座山峰,河流,破碎的大地瞬间被披上了一层新衣,而崩裂的河道在崭新江河的出场下也被收束起来,在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刷下,重新恢复了流淌的姿态。
如此一起一伏,间,尚未等得荆州土地动手,这场弥天大祸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九州虚影笼罩荆州大地之后,原本的山水地脉也受到了压制。
倘若此时有人凌驾高空之上的话,便能看到,下方的地面被盖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衣衫,虚幻的山峦江河将大地抬高了不止一层,而原本的山水地脉则像是包裹里的老鼠一样,在九州的覆盖下,上冲下凸,挣扎个不停。
“老东西,如此,便没废话了吧?”
张珂抬刀直指荆州土地。
“贼厮,满口的污言秽语,便是你我相对,我总年长你许多,你家中长辈如何教的,竟养成了你这乖戾的本性!”
见地上无事,洪水平息,荆州土地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重新将矛头转回了张珂的身上。
随后,也不见祂有什么动作。
原本还在九州覆盖下,苦苦挣扎的山水地脉纷纷沉寂了下去。
而伴随着一股土黄色的光晕自祂的脚下升腾而起,其略比常人高些的身躯,眨眼间便开始了疯狂的膨胀,周围的山峦一瞬间便小若蝼蚁,张扬的发须触及云端。
青面獠牙下的面孔,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道:“今日便替你家长者教训你一顿,镇在地下,等诸神回归,再来领人!”
“贼厮,记住了,教训你的乃是这荆州土地,山川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