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强硬的将八分满的酒杯塞到昊天的手中,自己抢先一饮而尽的烛龙眼巴巴的盯着前者,直到昊天面色变换微笑着饮尽了杯中的酒水,祂这才奸笑着继续道:“不知上帝这新得之宝可还有剩余?”
“如此至宝,老龙可有幸窥得一眼呐?”
“您放心,老龙不白看,我钟山之物任您取用,想拿多少都随意,我只求.”
“您这说的哪里话!”喝了别人的酒,昊天也不再耷拉着个脸:“今次我等化身而来,那净瓶没有随身携带,若烛龙大神有意,等这边诸事落幕我邀您去天庭一酗,品鉴品鉴?”
“哈,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烛龙等的就是这个,虽然没想到昊天松口的这么简单,但已经被急切迷了眼的祂可顾不上许多,赶忙答应下来,甚至原本谄媚的面容此时更添了几分真诚。
而在一侧从始至终看着这俩互相吹捧,达成邪恶交易的老东西,饶是应龙面皮够厚,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好好好,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应龙冷笑一声,顺势坐在桌前直接伸手胡吃海塞起来。
烛龙虽有意阻止,但见被祂恭维的昊天没什么意见,喃喃了几声随后也迅速的凑入其中,当个丑角活跃起气氛来。
而随着这场简单的酒宴逐渐推于热潮,三位吃喝起来的大神却渐渐顾不得下边已经再度燃起的战火:
‘你没骗这老龙吧?事后要是拿不出东西,祂闹腾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安心好了,我是真新得一女,且那净瓶确实帮了大忙,骗倒不至于,可烛龙若真想用光得到净瓶可远远不够,祂还得去求一个人!’
‘谁?’
‘女娲,或者后土!要么生生造化,要么轮回之力,总得拿到一样才能开花结果!’
“真可怜呐!”
听着神念交流中昊天冰冷无情的话语,应龙转而看向烛龙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这被蒙在鼓里的老伙计,还在这儿上蹿下跳的活跃气氛,却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拿捏到了小尾巴。
但也能理解,不怪烛九阴跪的快,单纯是昊天这家伙太狡诈了。
谁能想到,这威震九州的三界之主居然还贼心不老?
谁又能想到,这家伙对此道的钻研居然深入至此,以至于孤寡老龙一着不慎落入无敌深坑!
没有子女,没有传承的孤寡很难理解长辈们为了自己的后代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为了子女,那些英雄了一辈子的人物马前失蹄的并不在少数。
而类比烛龙,只会更加的极端。
没人知道连续承受了两次丧子之痛的烛龙心中的执念究竟严重到了何等地步,但知情者也绝不会不开眼的在这老龙的伤疤上撒盐。
但像祂们这些存在,无法以常规的方式繁育也是事实。
这是永恒不灭的惩罚!
是一切收束自身一切存在,过去,现在,未来归于一体所必然要承担的代价。
不谈外域,在蛮荒任何有志于此的都会在迈出最后一步之前繁育好后代,养回亏损的元气之后再登高台,烛龙也是如此,只是祂运气不太好,两个后代全都没了。
而今,有昊天的实例,烛龙枯木逢春的概率并不算低。
但应龙不在乎这些,祂只知道那熊孩子的登王仪式倘若不出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的话,基本是稳了!
有昊天钓着的这根胡萝卜,这头老龙能摇身一变成为张珂最忠诚的护道者!
哪怕是祂们也无法比拟!
而在这之前的一刻,平复了内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重新睁开双眼的张珂,望着周围满目疮痍的大地忽的咳嗽一声。
然后下一瞬间:
“轰!”
暴虐的火海再度升腾而起,吞没了视野范围内的万物!
据比尸残留的黑水仍然跟钉子户一样牢牢的覆盖在地表,但失去了源头的支持,它们也不过是比较难除去的吴辉。
大火煅烧,烈焰升腾,肉眼可见的黑水逐渐下降,露出了被浸泡的坑坑坑坑洼洼的土地。
当绝缘体被烈火焚尽,残忍的暴君再度开始了他的征程!
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点燃,摇曳的火影舔干木柴中的最后一滴水分,爆裂的火焰将干脆的柴薪一口吞下,只余片片烟尘随着升腾的热流在高空中四散飞舞。
下到虫类,上到飞禽走兽,无一能逃脱烈焰的追逐,最终变作火炬在惶恐跟挣扎中散落一地。
神?
需要被凡人们仰望的神灵在这灭世的灾厄跟前也不过是一根耐烧一点儿的火炬,跑跑跳跳持续不了多久就得变作灰烬,而祂们的一切则是会化作火海扩张的底蕴,给这片天地带来更多的死亡跟惶恐!
当万物灭绝,大地熔解,流淌的岩浆散发出暖心的光芒,那冲天的火海才“慢吞吞”的转向别处,将那些尚且山清水秀的地块一口吞下,在一遍遍的舔食中将之前的一切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