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的时候,这个营地所有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静静听着。
但这所有的人加起来,尚不足百。
而里面,还有大量的老人和孩子。
那么,靠什么拯救世界?
听着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像疯子的呓语。
“灾变之后,每个人都朝不保夕,人心惶惶。遍地是吃人的怪物,甚至,吃人的人。世道已经绝望到,许多人,活生生掐死,或溺死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担心自己出事后,没人照顾他们,他们会被丧尸吃掉;更担心,他们落入别的幸存者手里。
大家都在逃亡,从东跑到西,从南跑到北;从一个庇护所,跑到另一个庇护所;从活着,跑到死去……漫无目的,居无定所。然后就是不停哭泣,不停地死人。往往在某个地方,得到短暂的休息,就会因为各种内部矛盾,各种琐碎的冲突,造成更大的悲剧。
我们像狼狈的丧家之犬,被怪物驱赶着,追逐着,不停逃亡。
甚至都不敢转过头,对着他们叫两声。
丧尸的数量庞大而恐怖,并且还在变异,越来越强大,一点一点挤压着大家的生存空间。到了后面,连逃亡都成了奢侈的事。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村长出现了。”
他对着怪物,发出了人类自灾变以来,第一声怒吼……”
——节选张秋枫《谭弘明回忆录》
张文书讲完之后,就让大家散了,继续去干活。
众人情绪高涨,又半信半疑。
情绪高涨是听到了久违的话语,勾起了许多记忆中,或人类历史上的往事;半信半疑,是现实生活还很窘迫,似乎没那么激动人心。
张文书让骨干成员,留了下来,又开了个小会。
“大家要记住今天讲的内容”,他让众人团团而坐,拥簇在一起,说到:“接下来,就是不停地重复,要跟周围的人,反复去讲。”
靳霖皱眉,笑道:“队长,做自然能去做的。我也能记住七七八八,不过,你让我去讲,我怕是讲出来,没你这样的效果……”
其他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
张文书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先去讲,能讲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目前不是考虑效果的时候,能去做,就是成功。”
众人心里,这才放松点。
秦姐给倒了碗水,张文书端起来,饮了一口。方才讲了许多话,喉咙有些干,他喝完水,又将衬衫的纽扣多解开了一个,感觉舒服了些,续道:“还有一点就是,想让别人相信,首先,我们自己得相信。那么,我在这里问一句,我刚刚讲的东西,大家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