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是吗?”容荀刚醒不久,新伤口加上旧伤口的折磨,让他的脾气变得很冲。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就松手。”
“我是纳兰一国的臣子,为何要死待在敌国将令之处!”
“是不是要我率军踏平纳兰国,你才愿意看我一眼!”
“你敢!”容荀怒目而视。
“我敢,容荀,你知道我有那个实力!”
空气中的氧气一刹那变得稀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手下的力度变小了些,邓櫂开口道,“你别走,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不离开我,我保证,不会再发兵,好不好?”
容荀面露痛苦,身处异国他乡,身不由己,犹如被囚禁的孤鸟一般,被限制人身自由,谁又愿意呢?
邓櫂见容荀不再说话,松开抱住他的双臂,来到他的面前,半跪着,深情地说道,“跟着我,我就不会再去攻打纳兰国,留那些百姓一命,好吗?”
容荀想到之前因为(不剧透)骑兵践踏的土地,被揉捏的百姓,父死子亡,流离失所,衣不遮体的场景,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将军所言为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容荀没有握住那只手,语气淡淡的。
“还希望将军真是一个君子。”
演完后,林星寒立马出戏,退避三尺。
“林导,我演得如何?”
林星寒蹙眉,不是因为即墨白演得不好,相反,恰恰是因为演得太好,太像邓櫂了,他仿佛就是邓櫂本人,短短十分钟的剧情,克制,隐忍,期待,渴望,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场的负责人无一不为即墨白的演技拍案叫绝。
不过负责人们还没有下决定,还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一个人,最大的投资商——林星寒,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不错,”林星寒最终还是软下心来,说道,“留个信息,开拍的时间到时候导演喊你。”
选角结束,正式拍摄。
林星寒和即墨白对手,很多戏份拍完,差最后一场便可以结束。
邓櫂震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毒箭,射入容荀的肺腑。
他不知道为什么容荀要为女将军挡下这支箭,看着倒下的容荀,他不知所措,直到人抬回去,他还久久待在原地。
众人将容荀抬回时,他人就已经不行了,黑血从嘴缝中不断流出,他呻吟着,呻吟着,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突然,他回光返照般抓住女将军的手。
“殿下,”女将军抬头,望向容荀。
“臣不行了……臣恳求将军……待臣离开后,将……将臣安葬在这里……臣求将军……可以的话……给他留个全尸……”话音刚落,容荀扭过头,笑了笑,闭上眼睛。
“容荀!”
傍晚,邓櫂得到消息,才看完,手便僵住,信报从手上滑落下去。
半响,他笑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泪水一瞬间涌上他的眼眶。
“死了,哈哈,他死了。”
眼泪掉下来,邓櫂瘫坐在地上,“容荀你……”
指甲掐进肉里,活了二十二年,哪怕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遭受官员欺辱,邓櫂也从未如此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她挡下那一箭啊?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名是你取的,容荀!我想要的,只有你啊!那个国家的百姓,君主,都背叛过你,你是傻子吗?还要救他们。”
“你就这么善良,这样无私?”邓櫂哭得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哽咽。
“也是,你就嘴硬,心是软的,不然你怎么会救我,对我这个侮辱你的人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
容荀身亡,林星寒的戏份结束,剩下的便是即墨白,属于邓櫂的最后一场戏。
捕获邓櫂,众人围绕着容荀的坟墓,战场上无眼,死亡人数不计其数,条件简陋,容荀的坟墓,是一个小小的土坑。
“容荀,一路走好。”一杯热酒洒在坟头。
“你的心愿,我会为你实现,黄泉路上,不要有任何执念。”
二十七年前,一声啼哭给不断失去生命的沙场带来一线希望,使得他们力挽狂澜,二十七年后,这个生命,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百姓,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众人走后,来了个黑影,他抱着那个小小的土坑,无声痛哭,情往深来,猛得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土坑,仿佛给黄色的土地点上一抹朱砂,像是姑娘盛装出嫁前点的那般。
日食。
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