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过饭,两人就回到了船上,本来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又重新多了走动巡楼的护卫,看见两人驻足行礼。
船舱里的伙计也各司其职,将两个人的房间整理打点好。
看这么快就一切恢复如常,就连裴修年也不得不认同沈掌柜的能力。
他把顾滟送进房间,也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而先一步进房间的顾滟贴在门上确认他回房之后,就轻轻拉开门,悄无声息地溜去了下舱。
在自己船上,当然不会有人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找到他们今天审问犯人的地方。
沈掌柜正带着人收拾,见她过来吃了一惊,赶紧迎上去,“东家怎么过来了,这里脏,您要是有事咱们去上面谈。”
越过他顾滟已经能瞥见半掩着房门的房中情形,这是一间在船上很常见的狭窄房间,而此时房间里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一片已经有些干涸的暗红血迹。
血迹遍布整个房间,甚至连仓顶都有溅射的血迹。
“人还活着吗?”
顾滟面色没有变,声音也只是淡淡。
看她这样,沈掌柜一直滞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刚才断气了。”又替裴修年解释道:“公子事先问过我事情经过,又问我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都跟他如实讲了,他才没有留手。”
“他自己动的手?”顾滟似在问他,又似在喃喃自语,“房间这么窄,也难怪他手被擦伤。”
沈掌柜没敢回答,只侧身退开,站到了一旁。
他退开后,顾滟就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半掩的门前,伸出手却迟迟没有把门推开。
她此时其实已经后悔下来这一趟了,眼前这一幕让她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她不熟悉甚至陌生的裴修年,让她感觉侵犯了别人的隐私。
对她这种心底冷漠,和讨厌别人触碰她的隐私一样,直面别人的隐私,也让她感到厌恶和不适。
当她的视线接触到地上已经被血迹浸透的鞭子时,这种厌恶情绪直接冲上顶峰,让她的胃部一阵痉挛。
她放弃推开那扇门,捂着嘴扭头快步跑到船舱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