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管家通报，里面就扬声道：“快进来。”声音带着淡淡沙哑。

率先踏入房间的是裴修年，身形颀长，容貌清俊，轮廓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可气质沉稳，眉目间带着清正之气，如松如玉。

在书信中笔谈过无数次，张正川心中对这位小弟子的模样已经初具想象，可是看到真人之后，他还是有些惊讶，只觉得他其内含光，比他想象中更具风华气度。

其后走进来的少女，更是让他眼前一亮，只觉得灵气逼人，他立刻猜到她的身份，能养出那样具有雅趣的兰花，必定是如她这般气质清绝的人物。

还能活着再次见到，对他有如再造之恩的老师，裴修年当即热泪盈眶，一掀衣袍便双膝跪地，哽了哽才叫出一声，“老师。”

他突然跪地让顾滟措手不及，看他一副激动的模样，又不免惊讶他竟然这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正纠结她要不要也跟着表示一下的时候，好在张正川已经反应过来，从座位上起来，托着裴修年的双臂将他扶了起来，被裴修年感染，情绪也稍显激动，“好孩子，这一路上委实辛苦你了，总算平安到了，为师一直盼着能与你见面！”

“老师……”裴修年望着他慈祥的面容，别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又要作揖。

张正川紧紧抓抓他的胳膊，“好了，哪来的这么多礼数，为师都明白。”又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快先坐下喝杯茶，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学生失礼。”裴修年情绪渐渐平静，有些赧然道。

“无妨，无妨，快坐。”

张正川轻笑着，目光随后落到顾滟身上。

顾滟随即上前，对他盈盈一拜，“小女顾滟，见过张先生。”

“快起来。”张正川虚扶一把，看着她满眼都是慈爱，笑道：“早就听说顾大师的名号，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提到这个顾滟就有些汗颜，扯扯嘴角，“张先生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没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张正川会是有些严肃和古板的老先生，谁知道他年纪也就五十出头，眉目舒展带着温和从容，这样平易近人，还开她的玩笑。

看她这模样，张正川被逗笑，呵呵笑了两声声音一顿，便抵着唇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