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淡淡一笑,悠然道:“无非是希望张璨和伪燕百官杀个你死我活,继而出现大片的权力空白,他便能趁势而起。不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相信织经司兄弟们的能力。”
庆聿怀瑾对暗藏祸心的王师道恼怒至极,便轻声说出几个地名,又道:“这些地方是他以前去过的据点,不过你如今明面上控制着河洛,他未必敢现身。”
“多谢。”
陆沉放缓语气,然后便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你这几天先待在此处,记住不要使性子,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庆聿怀瑾没有答话,直接转身朝屋内走去。
陆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便和李承恩一道离开。
“少爷,你昨日不是见过王师道?”
李承恩压低声音,满面不解之色。
陆沉淡然道:“这种人反复无常,不好拿捏,光凭口头上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想要让他老老实实帮我们做事,就得将他从景朝权贵身边逼开。只要庆聿怀瑾带着猜忌他的心态回去,将来他除了彻底倒向我们这边没有其他选择。”
李承恩心悦诚服地说道:“确实如此。”
“你现在让人将信送出去,另外等王师道将城内权贵门阀的资料送来,你从中遴选出有用之人,带着锐士营将他们集合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很多,你告诉兄弟们不要懈怠,回去之后我再犒劳大家。”
陆沉伸展了一下双臂,眼中踌躇满志。
“遵令!”
李承恩朗声应下。
……
数日后。
河洛往北二百七十余里,小城林武。
原本宁静祥和的县城因为一支景朝大军的到来,气氛变得紧张而又肃杀。
这支军队由一万余名骑兵和将近两千名步卒组成,领军将领便是庆聿恭的长子庆聿忠望。
县衙后宅正堂之内,知县和几名书吏毕恭毕敬地奉上香茗,然后小心翼翼地行礼告退。
此间氛围十分凝重。
大军尚在河南路境内的时候,庆聿忠望便收到谋良虎派人送来的急报,当他得知河洛已经失陷,庆聿怀瑾落入齐军之手,险些陷入暴怒的状态,周遭亲信无不噤若寒蝉。
万幸庆聿忠望没有迁怒他人,或许是因为汝阴城下和萧望之一番交锋,以及后来撤退的路上让他对此事早有预感。
今日又有一封书信从南边而来。
庆聿忠望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一时间心如刀绞。
虽说庆聿怀瑾在信中的语气很轻松,但她终究没有经历过那种险恶境地,无法想象她在敌人军营中的处境有多么煎熬。
景朝大都时常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编排庆聿恭的这对子女争权夺利,然而庆聿忠望心里很清楚,妹妹从来没有与他相争的想法,这也是兄妹二人从小到大极其亲近的原因。
如今庆聿怀瑾身陷囹圄,他身为长兄岂能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