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又道:“第二,联系我们在朝中的人手,不可告知他们此事内情,只让他们准备好弹劾老大的奏章。虽说陆沉没死,但是父皇肯定会彻查此案,等最后那些线索查到老大身上,想必朝堂之上会很热闹。”
他唇边勾起一抹冷冽又嘲讽的弧度。
许如清心中一震,此刻他又怎会不明白,三皇子这次本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若能得手杀死陆沉自然极好,若是不能如愿,下一个目标便是身为天家嫡长子的大皇子,他才是三皇子争储之路最大的敌人!
……
枢密院大门前。
郭从义自从为官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憋屈且难堪的场面。
哪怕是前段时间天子借着侯玉案的机会,剥夺了枢密院对南衙各军的直接管辖权,郭从义也只是暗暗腹诽几句,因为他深知朝争不在于一时一地之得失,只要自己还能稳稳坐在枢密使的位置上,将来总有机会再度插手。
然而今天那几十颗扔在台阶上的首级,却让他这位枢密使几近于颜面尽失。
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枢密院的属官们和护在前方的数百甲士,虽然畏惧陆沉身边无比凶悍的一千骑兵,此刻见对方如此蛮横,亦是生出一股决然的勇气。
空气之中陡然弥漫着紧张肃杀、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的气氛。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陆沉扭头望去,只见上将军王晏带着百余亲兵出现在视线中。
虽说王晏身为上将军有统辖北衙各军之权,但是没有天子的旨意和枢密院的调令,他无法擅自调动京军,那样有犯上作乱之嫌。在得知陆沉带兵直逼枢密院之后,王晏来不及入宫请旨,连忙带着身边常备的亲兵快速赶来。
尚未近前,王晏便高声厉喝道:“陆沉,京城重地,枢密院前,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迎接他的不是陆沉的解释或者反驳,而是一只向上举起的右臂。
郭从义见状面色大变,顾不得可能存在的危险,连忙拨开身前的甲士向前。
随着陆沉举起右臂,他身后两名骑兵武将当即怒吼道:“临敌!”
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当即拨转马头,朝着王晏的方向蓄势待发。
这个变故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王晏心中泛起荒谬之感,难道这陆沉疯了不成?他还真敢在没有天子旨意的前提下,在京中公然挥军突袭,对当朝上将军直接动手?
“山阳侯,冷静!”
郭从义快步走下台阶,高声呼喝。
王晏纵然心中一万个不相信,此刻也不禁被迫勒住缰绳,身后亲兵们同时放缓速度,惊疑不定地望着对面的骑兵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