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冰雪狐疑地看着他,心中却有几分窃喜。
陆沉难得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这叫什么话?我是定州大都督,你是飞羽军都指挥使,难道你想违抗军令?”
“末将怎敢?”
厉冰雪这般说着,面上并无身为下属的惶恐。
陆沉略显心虚地解释道:“我不让你回飞羽军接管军务,是因为我了解你的性子,一旦让你回去,你必然卧薪尝胆,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军务之中,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伤势。这一次你可谓大伤元气,薛郎中说要不是你根基够深,至少也是一个残疾的下场,往后根本无法和人交手。如果不彻底养好身体,你将来还怎么领兵杀敌?”
厉冰雪连连点头,拖长了语调:“哦~~原来如此。”
陆沉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应该体谅我的一片苦心,这完全是为将来大局考虑,怎么叫以权谋私呢?”
厉冰雪莞尔一笑,眨眨眼问道:“其实我回驻地同样可以养伤,不是吗?”
“你若不在我身边,谁能管得住你?”
陆沉一派大义凛然,然后正色道:“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陪你散心了。初珑说今天给你炖了补气养血汤,你去后宅找她。”
厉冰雪站在梨树之下,望着他匆匆离去、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嘴角勾起,脆生生地道:“大都督慢走。”
……
数日后,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来到大都督府。
“小人余文俊,拜见大齐山阳郡公、陆大都督!”
中年男子的礼节极其标准,可谓一丝不苟。
“免礼。”
陆沉打量着这位来自遥远代国的使者,微笑道:“坐。”
“谢大都督赐座!”
余文俊小心翼翼地坐下,只贴了半边屁股。
他在来时的路上听说齐景骑兵那场大战,和远在江南的大齐君臣不同,余文俊骤闻消息满心欢喜,因为在他看来这场胜利足以证明齐国骑兵的实力,加上先前齐军在雍丘之战的表现,让他对齐代两国的合作充满信心。
陆沉悠然道:“看来今天本督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余文俊陪笑道:“大都督明见万里,小人敬服之至。”
“好了,这些客套话不必多言。”
陆沉语调平缓,直截了当地说道:“上次本督让你请示贵国陛下的事项,是否有了明确的回复?”
余文俊恭敬地说道:“回大都督,我国陛下深知贵国军威之盛,这十余年来我国又屡屡遭受景廉人的欺压,自然不会错过与大都督成为盟友的机会。我国陛下让小人转告大都督,五千匹优良战马已经送往沙州北部,只等大都督派人接收,以此表明我国的诚意。”
“余使者,你这话似乎不妥吧?”
陆沉微微挑眉,问道:“什么叫与本督成为盟友?本督只是代表我朝陛下,先期与你们展开接触。这话若是传出去,朝中的御史大人们会放过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