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怔怔地看着他,忽地鼓起勇气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掌,在陆沉额头上摸了摸。
陆沉并未在意,问道:“怎么了?”
宋佩浅笑道:“公爷又没生病,怎么大清早说胡话呢?”
“这是胡话?”
“公爷是不是觉得,我心里会有不应该的想法?”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公爷,宋佩何许人也?若是当初没有陆老爷怜贫惜弱,爹娘最后肯定会将我卖到青楼,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娘饿死。来到陆家之后,没人苛待于我,衣食无忧还能攒下一些银两,这已经算得上否极泰来。更不必说现在我是公爷的妾室,爹娘都说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不好好珍惜会被天打雷劈呢。”
陆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呀……”
宋佩眨了眨眼睛,随即怯怯地说道:“我很喜欢公爷。”
其实陆沉这会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有些矫情了,不同时代有不一样的风俗人情,岂能一概而论?
便如宋佩所言,她从一个卖身救活家人的苦命少女,到如今成为大齐郡公的妾室,此等境遇已经足够让世间大部分女子艳羡不已,再加上陆沉年轻俊逸身份尊贵,又非须发皆白垂垂老矣,实为真正的良配。
纵是妾室,也强过那些小门小户的正室。
将来若是生下几个儿女,又何尝不是一世富贵?
“看来你比我想得更通透。”
陆沉笑了笑,随即披衣起身。
宋佩并未迟疑,起身说道:“公爷怜爱,两位主母大度,宋佩却不敢坏了规矩。”
陆沉见状便没有再说,在她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迈步来到府内校场。
几年来苦练不辍,他对上玄经的领悟愈发深刻,如今只比林溪稍逊一筹,在当世高手中足以排得上号,只不过他没有林溪那般丰富的厮杀经验,在遭遇真正顶尖的高手时难免会处于下风。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一战之力,倘若今时今日再次对上那个排名武榜第六的剑客阴千绝,他至少拥有自保的能力。
而如今他基本不会独来独往,进出都有大批精锐亲兵明暗保护,很难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安全。
一个多时辰之后,陆沉出了一身汗,沐浴更衣来到偏厅,和妻妾们用完早饭,随即来到前院议事堂,开始处理各种军务。
“公爷,从去年十一月到前日,总共五个月的时间里,特制长刀已经累计打造一万二千柄。依照公爷的安排,这些长刀先后分配给锐士营、飞云军、七星军、镇北军,每部各三千柄。公爷编撰的操典也已分发给各军主将,操练进度符合预期。卑职会催促军器司加紧打造,尽快让余下各军配备这种特制长刀。”
都督府主簿刘元站在案前,神态不卑不亢。
陆沉抬头望去,这位淮右名士眼睛里带着血丝,知道他尽心尽力颇为劳累,便微笑道:“秉元公,辛苦你了。”
刘元道:“这是卑职的应尽之责,再苦再累亦是理所当然。既然此刀将会在往后的战事中发挥极大的作用,还请公爷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