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叛军装备与瑟莉娜

虽然这人脑子中大多是死苍蝇和琐琐细细,但有用的信息还是有的——从叛乱开始西里尔就相当好奇,这些造反的征战骑士虽说质量不佳、但在敌我识别上,从未出过错误。

即两只造反的部队,会自动知晓对方为「友军」、并共同向仍未叛变的骑士们发起袭击,虽说两者之间缺乏相互协同的上级组织,但终归没有打在一起、这点看起来不起眼,但在实战中相当有意义。

因为相比叛军,征战骑士们必须随时担心队伍中混入「穿着我方铠甲的敌人」,叛军也经常在混战中借机调转身体方向、往恍然未觉的「友军」下毒手。

倒霉数次之后,几乎现在大骑士领内幸存的征战骑士,便只敢信任有过共同作战经验乃至同队伍的友军,以不久前天马们的状况而言,要暂时一起行动,也得缴械才行,这是军力上的极大浪费、也是西里尔方才打算脱离队伍的关键,如果找不到辨别叛军的方法,则这场仗必败无疑。

「在头盔里和水壶里吗?」他口中喃喃道……但手中的棍子则是丝毫不停,又成功砸烂了一个人的狗头、再次来了个恶心的爆浆。

根据记忆,商人给了他们一种透明薄膜与一种瓶身到足以塞进水壶瓶口里的罐装喷雾,据传闻,是辉煌盾在哥伦比亚投资研发实验室得来的成果,这两样产品原先想用于车辆隔热与镀膜、但却歪打正着得出了一种极具军事用途的效果。

透明薄膜可用来贴附在头盔的面罩的窥视孔,只要透过这个薄膜观察喷雾喷涂的表面,都会显现一种明显的红色(类似摄影中天文改机拍摄一般景物的效果),只有叛军在行动之前得到了这两样装备,只要身上没有淡淡的红色,便是敌人。

这时,在这名军衔最高的领导者被杀后,大量在卡西米尔军事体系中未获得阶位的低层次叛军瞬间开始分散,原先一条线的阵型、被西里尔一连串斩瓜切菜似的攻击给打得连连后退,而后方列为阵线的征战骑士们忽然如同铁门被解锁般,迅速撤开了用以固守的枪盾阵型。

「咻—砰——前锋骑士率队冲锋,注意优先击杀军官!!!」鲜明的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颗火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带领着一群精锐以一种奇妙而有序的步伐协同奔出。

那是不同于他们的老对手乌萨斯人,是只属于征战骑士的集体冲锋,如果说盾卫能够以人力连成城墙、再以移动城墙之姿撞向敌人,那么卡西米尔人则是最为锋利的刀刃,只要有任何微小的破绽,便能从敌人的缺口之处捅入要害,而后彻底瓦解敌军阵势。

「变阵!小心别误伤雾骑士!预备——撑开阵型!」那位领头的女骑士前方,是五名腋窝间夹着骑枪的重甲骑士,只见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入阵中、几把枪刃极近,几乎从西里尔的脸颊侧边擦过。

看似惊险,但成效也是显着的,他们迅速填上他在敌方战线开出的那一点漏洞,而后、随着速度与惯性、将即将合拢的洞口快速扩大。

「近卫骑士预备!上前!」就在缝隙扩大之后,大量配备剑盾的骑士开始填入阵线,此时,他们已经反向杀出了两栋建筑的间隔地带,原先的攻守彻底易势,如果说,冲锋的势头早晚会衰减、这时有着阔剑、骑士盾与重甲但缓慢的近战骑士,就成了稳定既有战果的定海神针。

同时,手持长枪的骑士们向后退、但并非离开阵线,而是专注以长兵器的优势、趁着对方与剑盾骑士交战时,直接刺杀军士官等级的指挥层,叛乱的骑士在指挥人员上是较为缺少的,因此很快、足以号令叛军作战的基层指挥便被清理一空。

而这样的状况是极度致命的,缺乏组织度,等同整支军队都成了散兵游勇,再也不堪一击。

「不行了,快撤、这附近应该还有我们的人才对…啊!」在阵型前排,第一个崩溃的叛军出现了,只见其迅速丢下长兵器、就慌忙往回奔逃,脑中想着的是:这附近终归还是自己人比较多。

但顾着想事情的后果,就是不注意的直直撞到了另一个人的兵刃上,死前的挣扎、也顺便将那人也带到了地面上去,最终两人皆被踩踏致死,诸如此类的混乱开始接连出现。

因为此刻整个战场中,叛军一方已经没有足以给出明确号令的指挥员了,自然溃退没有人进行制止,而后逃跑便成了一种集体运动、如此状况之下,坚守命令者反而容易被陷入疯狂的溃兵攻击。

「敌军溃退,轻装骑士上前!追杀残兵!」最后出场的,是一些只着轻便布甲,手持钝器或者长剑的军士,这些骑士步伐轻快、却带着收割生命的使命,毫不犹豫对着敌人的后心就是一剑。

到了这时,征战骑士们大致已经获得了胜利,刚才那位女性指挥官也才有了说话的余裕,只见其脱下头盔,一束如同烈火的秀发下,是一个面容姣好的丽人,见了他便径直扑上来,给了西里尔一个大大的拥抱,松手后、仍然可见其脸上绽放明媚的笑容,仿佛这是一次在街上与故友的偶遇。

「太谢谢你啦!你的支援太及时了!西里尔先生!」女子的嗓门很大,此刻他才终于看清,这人就是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瑟莉娜。

相比上一回在授予大骑士时初次见面所带有的拘谨,这一回她一身鲜血、下半身的盔甲满是泥泞、身上也挂了彩,但在说话间反倒轻松了许多,对她而言,对战友抱持真诚的感谢是不需要任何客套的。

「不须客气,我们处在同一阵线……」西里尔对于这种热情有些不适应,但也许是个人特质的关系,他并不感到厌恶。

但内心也感叹,无怪乎她的冤死,会成为压垮切斯柏的最后一根稻草。谁会相信她会涉入地产归属之争,最后以贪渎之恶名被送上绞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