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废太子按住眉骨,没眼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青黛:“……”
靳鹤浊自如道:“殿下。”
废太子眉梢一挑,眼神玩味,“难怪往日带你去烟花柳巷,这般让人快活的事,你却不让人近身。原来,你不喜欢女子啊?”
青黛本打算松手,听到这句,刻意摸了一把靳鹤浊下巴,“瞧不出靳大人竟会去……”
靳鹤浊看她作乱的手,偏过脸凑近她,小声拆台,“殿下在唬人。他自小为一人守身如玉,最厌恶酒色之地。他求之不得,便眼红你我情深。”
“殿下,守身……?”青黛惊讶状。
废太子捏碎玄铁束腕,笑容和煦,“我听得见。”
他柔和拂开废铁,“与你认识数年,竟不知你还有讹言惑众的本事。看来是真怕我把你这位…嗯……心上人,吓跑啊。”
“自然怕。”靳鹤浊似是而非地叹气,“下官,唯她而已。”
废太子嘴角不明显地抽动,再度重重摁眼眶。
刚才忙着收拾叛军,差点忘了收拾这不要脸的家伙了。
还得是青黛把话题拉回正事,“殿下,外头如何了?”
废太子一摆手,身后人递上一个方正的木盒,“玉玺在此,叛军已平。”
“多亏尚书令冒死献计。”废太子走到靳鹤浊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陈方平……万箭穿心而亡。当年参与者皆已伏诛。”
“陈贵妃么,她那弟弟已经死了。她估计会疯疯癫癫下去,要么扔出皇宫,要么一尺白绫一杯毒酒。”
“至于父皇,我到寝殿时,他已被金簪穿心,七窍流血,只留最后一口气。大概是上天要让这位荒唐的皇帝看看,他是怎么毁了属于他的王朝。”
灰蒙的天色渐明,筹谋数年的宫变尘埃落定。
靳鹤浊仰头,他该大哭,该大笑,该不计形象地破口大骂,该把那些人再捅个数刀,也叫他们面目全非才好。
可……
靳鹤浊手心一痒,是青黛悄悄牵住了他。
她手心的温度比往常要高。
她在紧张,在不安,在担心自己。
靳鹤浊心底柔软又安宁。
他低头,落到青黛脸上的目光像缠绵又克制的亲吻,又像不计后果的沉沦,“我无事。往事已矣。”
四年前怎么也等不到的白日,终于重临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