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沄与沈临之把话说开之后,沈临之乘坐的车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不过,也没怎么用就是了。
他或者臭着脸和王沄挤一辆马车,用考校王沄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和王函之挤一挤,说说笑笑,再或者骑了马、和王微之等人疾驰一阵子……
知天命的年纪却像个半大小子,又带了几分脱缰之马的兴奋,看得王函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沈临之的好心情影响了整个车队,王微之和那些明面上与他没什么接触,但实际上却受过他的指点,对他异常尊重的王家子弟都因此轻松起来——
这位从未被人称为“爷”的爷心情好了,大家就有好日子了。
王甲,不,他如今已经不是暗卫营首领,手臂受伤,伤及筋骨,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卫首领的他自然不能再用“王甲”这个名字。
他叫王骏,沈临之给他取的名,说他原是一匹千里驹,希望能早日遇上他的伯乐。
王骏以及王骏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们受影响最大,他们甚至因此多了几分神采飞扬。
心情好,赶路也就轻松起来,原本预计走上十二三天的路程,第十天就到了傍晚,关城门之前就到了宁州。
他们到王宅的时候,接替崔十九成为王宅新的大管家的崔卅已经带着下人们已经在大门外恭迎。
包括沈临之、王微之在内的、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被人迎接带去安顿,王函之和王琳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崔卅小心的跟着王沄一路到她住的凌涛院。
“说吧!”王沄直接进了书房,坐下,淡淡的开口。
“主子~”崔卅恭敬的叫了一声:“京城昨日传来消息,您在路上伸手相助的那位袁渊袁公子出事了!”
王沄一惊:“他怎么了?”
“五日前,袁公子与人上山打猎,在树林之中遭遇大虫,袁公子的马儿受惊,将他甩了出去,折了脖颈,当时就没了!”
崔卅小心地看着王沄的瞬间苍白的脸色:“这件事情当日便在建康传开了。”
“宜阳大公主大发雷霆,将跟着袁公子的护卫下人尽数打杀……”
“因为主子之前有过交待,十二很是上心,想尽一切办法去查探此事,他甚至还隐了身形潜入公主府查探……”
“公主府已经在为他办后事,不想是假的!”
所以……袁渊真的死了!
王沄心口剧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崔卅。
“主子?”崔卅小心的叫了一声,他知道王沄看重袁渊,要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又是派人将他一路护送到建康,又是交待驻守建康的崔十二小心留意,但有多重视, 他却还是没有底的。
王沄木然的看着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两眼一黑,整个人往前砸去……
“主子~”
“主子~”
“沄儿~”
王沄才动了动眼皮,就听到王函之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满满都是担忧的脸。
“沄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被他这么一问,王沄就想到了昏迷前听到的噩耗,她朝着王函之笑笑:“就只是没力气,别的还好,我……”
“你晕倒了!”
王函之盯着她:“吐血晕倒,把崔卅吓得够呛,一边让大夫过来给你诊脉,一边通知了我。”
“大夫说你是急火攻心,说还好你那一口心头血是喷了出来而不是憋了回去,否则,肯定得伤及肺腑。”
王函之恨恨的盯着她:“袁渊那小子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他……”王沄的心痛到无以复加:“真的死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
王函之没好气的瞪她:“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边让人传讯给崔十二,让他在建康把这件事情好好的打听清楚……”
“袁渊是郑飞的外孙,说不得从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骑射功夫绝对不会差,马儿受惊甩出去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要么是消息有误,他还好好的没死,要不……”
王函之微微顿了顿:“就是有人用别的手段将他给害了,然后编了这么一个理由出来。”
王沄点点头:“袁渊骑术极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七八岁就会跟着郑飞去打猎,马儿为大虫所惊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这件事情一定的查清楚……”
“让崔十二查一查宜阳大公主。”
王函之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