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阿哥身子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微臣惶恐怕是已回天乏术了，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那个孩子，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若是你尽全力救治小阿哥还能挺多久？”

孙之鼎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给出个保留答案：

“微臣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多延缓上半个月，若是不计代价的用奇珍异宝吊命，兴许还能坚持到满月。”

听到这个让自己大失所望的回答，康熙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里，这孩子再是天残不能见人到底也是皇家子嗣，思忖衡量许久后康熙才下定了决心：

“朕在宫外有一处别院这孩子就交由你带出宫调养着，他所需之物你尽管列出单子找梁九功去拿，所有事情不得再让第四人知道。”

孙之鼎额头的汗液滴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影影绰绰间他看到了自己仓惶扭曲的脸庞，嘴里恭敬应下了皇帝的吩咐：

“微臣领旨一定竭尽所能救治小阿哥，此事在微臣这里就如那失聪哑语一般不会流传出去。”

最后看了眼那个闭着眼睛看不出像谁的孩子，康熙轻叹出声：

“若是小阿哥最终还是不幸夭折，你就在护国寺为他点上长明灯，愿他早日脱离苦海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微臣谨遵圣命。”

康熙眼里隐隐闪过水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梁九功将蓝色襁褓交给了孙之鼎，自己也轻轻退出了内殿守在门口，虽然他还不知道坤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只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屋子里康熙站在阴影处想了许多，尤其是瑞雪临死时说的话，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那个没有多少印象但素有贤名的表妹感情很是复杂，自打额涅薨逝后他就对母舅家很有亲近感，在朝廷里两个舅舅也帮了他不少忙。

不过这十几年来母舅家都没送人进宫，这个适龄表妹本是在皇玛嬷的选择范围内，只打算过了年就宣召她宫也算是全了表兄妹的情分，只是如今看来却是要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