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的情况下,张老太太不想造太多的杀孽。
外边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张老爷子和张青下手的地方都是对方腿和手,让对方既不能反抗,也不能追赶自己,却也不会下太重的手,不置人于死地。
对方六个人都躺在地上地上哀嚎着打滚,估计心里万分后悔自己没有接受五十两银子就算了,而是这么蠢的拿自己的鸡蛋碰石头。
张家这边,除了李壮和王春生因为没有章法,又是第一次实战,在慌乱中胳膊被划到了,不过伤的不重,只是伤到了表皮。
“大爷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只是想回家啊!”躺着的人赶紧求饶。
“好说好商量不行,非要来硬的!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张老爷子不准备理她他们,带着几人直接上车就要走,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爷,大爷,您这么走也不安全,前边在打仗呢!”
贼人的话成功的让张老爷子停住了离开的步伐。
“详细说说,不要编瞎话骗我,我可以根据你说的话是否属实和有用,考虑要不要给你们留点药和食物。”
“是是是,大爷您放心,要是有一句话谎言,就让我苟四天打五雷轰!”其中一个看起来状态还好的贼人,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对天发誓。
“我们兄弟几个是凤阳人士,是一个村里的,都是本分农民。上个月江城那边的守备突然来我们这里征兵,这次交银子也不能免兵役,直接给我们村里的青壮年都带走。说江城守备接到皇命,协助征西大将军出兵平叛鲁亲王反贼,江城原有士兵编制不够,需要补充兵力,就把我们兄弟都带走。我们的军队和鲁亲王的叛军在聊城打了月余,胜负都有。身边的人都一批批随着大部队冲锋后就没再回来,估计都死在战场上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不是我们贪生怕死,不敢打仗,实在是挺不住,将军只管让我们冲锋陷阵和敌军对抗,却连饱饭都不给吃,我们饿的连枪都提不起来,哪有力气和叛军对抗!后来大将军又派了我们一小支队伍作为前锋突袭敌军粮草,其他人都被打死了,就剩我们兄弟几人,没完成将军任务,回去也定活不了,这才选择偷跑回家,又没有盘缠,一路靠偷抢点粮食吃,才坚持到了这里。”
自称苟四的人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地上躺着的几人也都抹起了眼泪,场面好不可怜。
张家人听了也是长长叹息一声,除了可怜几人,也帮不了什么,何况刚刚几人还想治自己于死地,面对生死考验,人心不敢估测,不可能放下芥蒂去帮对方。
张老爷子让张青取出了车里的十几个烙馍,又留下了几瓶外伤药,其他的,他们也帮不了了,生死有命,全看造化。
“谢谢!谢谢大爷,我看你们行进的路线应该会路过陈州,那边的守备几天前投奔鲁亲王了,现在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正在抓壮丁呢!”接了张老爷子的食物和药,苟四似乎良心发现,提醒了一句。
张老爷子听完也没停留,直接赶车就走了。
大家刚拼过命,不是彼此可以聊天的朋友,无论是自己给对方的食物和药,还是对方给自己的提醒,不过都是人性中还存有的善良部分罢了。
张青和张老爷子分别赶一辆骡子车,让李壮和王春生留在车里,他们各自的妻子正在给处理伤口,一家人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京城
崔嵘的手下已经打探到了消息,返回了侯府,崔嵘让崔嬷嬷去了解情况,然后让她亲自过去沈家一趟,和崔颐把事情说清。
崔嵘不是不想亲自去找妹妹,不过她最近是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前几天李宴青竟然在圣前请命,要和从苏州调去蜀地平叛的祝将军一起去四川大蜀亲王,好好的京城官吏他不做,偏要去那等危险的地方打仗,崔嵘怎能同意?
无奈李宴青心意已决,皇上看到有年轻的勋贵世家子弟主动请缨平叛,也很高兴,还特意嘉奖了一番,崔嵘不能明着阻止,只能用其他方法。
明天李宴青就要和祝将军一起出征平叛了,崔嵘是软硬兼施,连跪祠堂和排位哭诉的这招都用了,甚至把崔老爷子都请了过来。然而李宴青丝毫都没有动摇,这两天急得崔嵘牙都肿了。
崔颐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沈修瑾大婚之日一过,沈修齐就又张罗着要回武宁,说已经在京城许久了,该回了。正好最近新得了一对夜明珠,要带回去给安安。
让他回去,张家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崔颐使了各种借口拖延,眼看要拖不住沈修齐了,崔颐也是急的茶不思饭不想,还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撑着准备季夏的亲事,又怕阿齐和季夏两个孩子察觉异常,每天强颜欢笑,真真是心力憔悴,去年做的紧身的衣服,现在穿都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