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云廉卓十六岁时,成为了当时的武状元,后来带兵出征最终守在了永州,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季老却是自幼跟随师父守在傲州,师父战死后接过了师父的遗志,他们是不一样的。
战争非他们所求,但他们所求的却很明朗,那就是结束战争,永远的结束硝烟的战争!!
“咳咳……什么赢不赢的,都年岁不小了,能活着在这喝酒就不错了。”
季老手上的伤又痛了,不过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战至今日,谁的身上没有伤,就连几个小辈身上都是大伤小伤不断。
“老东西,这话说的不错,来喝酒!!!”
两个老人家眼里是相互了解的半个战友,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跨过这么些年的烽火守望,好像痛快豪饮成了他们之间不用诉说的习惯。
不需要说很多,很多话,他们是说不出来的,心里明白就好了。他们可以畅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直至一醉方休!!!
这种牵绊未曾经历的人,大概是无法明白的,他们如此,眼前的一群年轻人也是如此。
也许未来几十年后,下一辈的他们也会坐在一起,追昔抚今感慨多年来的友情。
趁着这次的机会,季老也和叶霖说了很多,两个不是亲生父子的人,依旧可以坐在一起,犹如亲人一般彼此关怀。
季老有些醉了,眼角微红着一身的酒气,一时间叶霖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醉了,毕竟他的酒量一直很好,院亭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若是他还在,那定然是和你一般大,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和年少时,是否一样?!”
每每想起小儿当年冰冷的尸体,总能让他心头一滞,痛得呜咽着才能说的出话来。
叶霖沉默了片刻,想说话却发不出,嗓子眼有点堵住了,他小时候见过他的尸体,只一眼看到的是鲜红血迹浸湿了的血衣。
白衣染血,没有一块干净之地,活生生的挨了好多刀子,几乎要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血迹干涸凝固,又添上新的血迹,怎么洗都洗不尽!!!
一双眼睛紧闭着,眼角却有着干涸了的血迹,这双眼睛是被挖了的,活生生的被那劳什子生挖了的!!
叶霖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看着老人垂暮的身体,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概会和大哥一样吧,我也不知道,他原本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是呀……呵,不,不一样,他的性格,他们的性格很像,却又不是这个样子的。”
季老愣了愣,蜷缩着手指僵硬的动不了一点,好似在他的身上寻找着什么,但又始终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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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他也曾是个爱玩爱闹腾的性子。他们两兄弟都爱玩,爱闹,每次都不好好练功,非要我逼着抄起家伙来一顿皮鞭才肯收敛。”
他心里明白,季余变成如今这般内敛,与当年的事有很大的关系。若是说压在云广影身上的,是家人乃至永州百姓安康的压力。
那么,压在季余身上的,就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活活凌辱致死的恨!!
他是唯一亲眼见证这些的人,这么多年了,弟弟的尸骨日日夜夜的压在他得脊梁之上,使得他日夜难安!!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他,一直都不想见到我,见到我就会想起那些往事。”
所以他能够理解,理解他始终都不愿意待见他,就好像是叶霖抢走了他弟弟本来该有的生活。
那些平静安稳的日子,他也本该拥有的,却出现那样的意外。他活下来了,却丢下了唯一的弟弟,把他丢在了那场雪地里,再也不曾归来。
“其实,其实,其实……并不是讨厌你,不见你,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恨自己!!那孩子小时候和你在傲州玩闹的那股劲很像的,很像的!!”
季老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叫人听不见,但他却听的很清晰,一字一句不曾缺失过。
“我知道,所以……他始终都会是我的兄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其实,每次出现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他说得多,叶霖就像是个听众,一个合格的听众,只需要听着就好了。
身上背负着那样的仇恨,他怎么样的安慰都会显得无力,叶霖知道有时候他看自己的时候,总会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管怎么样,他都感念着,他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感念着他们这些年的陪伴与照顾,一直都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