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我是那也得人吗?!我……我可是最讲义气的!!”贺南浔一脸尴尬的笑,面上不说,心里暗道:你怎么会猜得这么准呢?!
今年的春闱,出了好些文人轶事,庆城中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很多,首当其冲的便是首甲的状元郎。
榜下捉婿的热闹可是三年难得一见,据说追着人家跑了大半个庆城,足足让人笑了半月有余。
她那丞相爹爹似是和蔼了很多,许是乐于做他的国丈,也许是高兴于阿弟的进步。
周紫吟似是白发多了好些,时间长了也不抓着女儿的事不放了,反而是更关注小儿子了。
庆城外,某处竹屋,杜神医似是和小西瓜住在了那里。
每月的十五杜神医都会在城中义诊,小西瓜也长高了些,认识了不少药草,天赋也不错。
姐姐说以后让他学医,继承姐夫的衣钵也是好的,随他去吧。
那竹屋里还多了一个人,自是那安子昶,听说他似乎不记人了,知道自己腿脚坏了,他也不惊讶,平静的接受了。
云妡柔去见过一次,离开京城的时候,去见过一次,那人坐着轮椅,面色安稳。
不似徐以墨故事里那般的英姿飒爽,少年意气,而是多了几分超脱世俗的淡然,摆弄着院中的草药,想来是替杜神医看着。
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子,看着像是拉弓射箭磨出来的,整个人瞧着多了几分武将的魁梧。
虽是披着头发,但用白丝绸缎系着,若是忽略腿上的伤,也算是个俊朗的男子。
云妡柔没有说话,只是将徐以墨给她的一坛酒转交给他,待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这是一个姓徐的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他不肯来,但他说东西一定要给你的。”
那人似是顿了顿,目光一直盯着那坛酒,直至云妡柔转身离开,他的声音才从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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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你的那位朋友。告诉他,是我对不住了!”
他只是说了这一句,听着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言毕,云妡柔并未多作停留,抬腿就出去了。
云妡柔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但那都不重要了,那坛酒已经放在桌上了,是徐以墨叫人从那桃树下挖出来的。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生怕自己走了,没人记得这坛酒,却又不愿见那人,便叫云妡柔挖出来给他。
云妡柔爬上了竹屋外的马车,将披风往他身上又盖了盖,他惨白的脸笑了笑,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竹屋。
终是没有瞅见什么人,只是淡淡的说道:“走,我们……我们去云游四海!去……去浪迹天涯!”
云妡柔点点头,双鬓似有东西滑落,什么呢?!噢……原来是她的泪,不自觉就落下来。
不就是去云游四海么?怎么就哭了呢!?不就是离开两个孩子几年么?!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的哭了呢?!
又五年,他们每年出游半年,回京半年。这五年里,两人一起走遍了北边的草地,南边的江海湖泊,西边的戈壁山丘。
只是草原太大他们走不到尽头,江海湖泊太广他们的船行不到归处,戈壁山丘太高他们翻不过所有。
他们本就是游玩,从来都是走到哪是哪?走到何处就归到何处?!仿佛能不问归处的走到最后,好似就这样也能得到满足。
他们离京的第三年春天,云昕竹入了朝堂,他是严先生最后的高徒,春闱一甲第四。
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可以说是大放异彩了,可给丞相父亲长了脸,成了京中少女心目中的香饽饽。
放榜那一日,相府的门险些没被踩破,听说阿弟他被人抓来抓去的,在外面躲了好几个时辰才回府,那场面想想就觉得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