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闸口松了,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猜忌总会避无可避地从里面泄出。
白辞易总会想起时榆的问句。他和时榆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时榆是个什么样的敏敏肌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直觉时榆并非平白无故地单纯发问。
白辞易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和时榆的处境,但不论他从哪个方面出发,他都没法儿揪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在又一个睡不着的晚上,白辞易抱着自己的枕头,三两下爬到了时榆的床上。
“干什么?”时榆抓着枕头往旁边让了让,给白辞易空出一个位置,“盖你自己的被子,别抢我的。”
“你那天问我的,怎么回事?”白辞易怀里圈着枕头,下巴顺势搁到了枕头上,“做噩梦了吗?”
“问什么,我没问 。”时榆卷上被子,拽了两下又觉得不舒服,便一脚把被子踢起来,四肢并用寻找被子的长宽,“边上去点,挡着我了。”
“别踢了,被子都要踢我脸上来了。”白辞易抓着被子的一角,一把盖到了时榆脸上。时榆扑腾着蹬了他一脚,抓着被子把脸露出来时,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睁的圆圆的。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滚一边。”时榆声音有些含糊,但眼睛始终睁的大大的,“我困了,赶紧睡觉。”
绿色的萤火间缀着两点小却突兀的红,白辞易盯着那两点出神了很久,一直到时榆又踹了他一脚,翻身背对他睡觉了,他才堪堪回过神。
那两点红很正常,那是云家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危安的监控,当着他俩的面安的,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就习惯了,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就在刚刚,昏暗到面容都模糊的环境里,时榆眸子里映射出的红点,莫名成了两根刺,直直扎进了白辞易的眼里。
监视这个词猝不及防地蹦进了白辞易脑子里。白辞易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抓在枕头边缘的手深深陷进了枕头里。
他这是在渴求什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