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接上眼睛,还是接上腿,这于如今的曹营至关重要。
大战在即,不能当瞎子、聋子啊!
“曹司空,眼线的事儿就交给我好了。”陆羽拍拍胸脯,“十天之内,下邳城咱们的眼睛和耳朵都会回来!”
这?
“陆司农是有办法让眼线再度混进去么?可如今的吕布已经是杯弓蛇影,寻常的商贾已经进不得下邳城了,咱们的眼线想混进去也是万难。”曹操感慨道…
陆羽眼珠子一转,笑着回道:“谁说一定要让商贾去做这眼线呢?商贾进不去这下邳城?可是…医者可以呀!”
“曹司空,现在已经入冬,不出所料,整个徐州又要被伤寒症肆虐,他吕布的并州狼骑也不例外,别的人他或许会阻拦进城,可医者,这关乎他麾下兵马的康健,关乎整个下邳城的民心,吕布一定不会阻拦!也不敢阻拦。”
陆羽的话,让曹操与荀彧的眼眸徒然睁开。
医者,让医者进入下邳城!
有那么点儿道理啊!
诚如陆羽所言,伤寒症肆虐下,吕布若是拒绝医者进入下邳城,那保不齐整个三军、整个下邳城百姓都会发生哗变。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纵是怀疑这些医者中有曹军的细作,但想拦也拦不住,更不敢拦。
“妙,让医者做细作,此计甚妙!”曹操颔首。
荀彧亦是点头,只不过,他又想到一桩别的事儿。
“陆司农,这医者进入下邳城倒是能让咱们的眼睛再度雪亮,可…又要如何联络陈氏父子呢?”
“听闻吕布派兵秘密监视手下的文武,陈硅、陈登父子亦在被监察的行列,咱们的细作如何与他们建立联系,又如何与他们制定里应外合的计划呢?”
荀彧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就点明关键。
眼线的混入,下邳城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固然重要。
可点亮下邳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与陈氏父子再度建立起联系嘛。
他们俩才是打败吕布,谋取下邳城的关键。
“荀令君说的没错。”曹操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如今的局势,离间吕布与刘备迫在眉睫,这可少不得陈氏父子与咱们的联系,可即便是医者作为眼线混入下邳城,可陈氏父子一无病症,二无顽疾?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接近他们呢?”
曹操这番话算是再度抛出难题。
这个难题不解决,谋取下邳城,怕是会损伤更多的兵马,更无从去谈起上兵伐谋!
只是…
在曹操与荀彧看来,这一筹莫展的事儿,在陆羽这边,根本就不是事儿啦!
他一摊手,眼眸一眯。
笑着回道。“曹司空与荀令君怎么就能判断陈氏父子没病呢?”
啊…
曹操与荀彧一愣,不会这么巧吧?陈登父子有病?
不等他们细想,陆羽的声音接踵而出。
“曹司空与荀令君且放一百个心,陈氏父子中的陈登他不光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呢!若是不第一时间治愈,保不齐都会要了他这条小命!”
诚如陆羽所言…
根据《三国志》中有关陈登的记载。
陈登是个很牛掰的人物,甚至可以说!
他,一个人,驻守广陵城,愣是让江东孙家一辈子都没能逾越!
只可惜,陈登有病啊!
他不到四十岁就病逝,留下来的唯有无限的遗憾。
可以说,在曹魏中,他若是能再多活几十年,那未来的成就必定不会弱于钟繇、陈群等人。
而至于他的病症嘛。
华佗还专程为他诊断过,施以针灸,愣是让他从嘴里吐出了几十盆红色的虫子,恶心至极!
而这病症,乃是长年累月,吃一种徐州特有的怪鱼才得的病。
依着陆羽的判断,这个时间陈登多半肯定已经患病了,只不过,还没有察觉,且也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
便是为此,真要让医者去接触陈登,既为他诊断,又为他与曹操之间输送情报,合情合理,完全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怀疑。
当然了,这些…陆羽没必要都向曹操、荀彧讲明。
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人放心。
曹操与荀彧彼此互视一眼,旋即均浅浅的笑出声来。
在曹操看来…
这个“接上腿”的任务,算是交给羽儿了!
羽儿办事儿,曹操还是很放心的。
“好了,今日这事儿,就议论到这儿吧!”曹操笑着摆摆手。“陆司农长途跋涉,今日才刚刚抵达许都城,荀令君哪,咱们一道为陆司农,不,是为这次南下剿除逆贼袁术的最大功臣,接风洗尘!”
此言一出…
荀彧也笑了笑。
不过,他心里还藏着一个疑窦。
不全盘问出来,怕是这解风宴喝得不痛快呀!
“为首功之人接风洗尘固然重要,可曹司空,请容荀某再度询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关乎到咱们征讨吕布时的所有部署,不问,我心里不安生啊!”
荀彧开口了…
嘿…没完了!
曹操还有点心疼儿子了,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一刻不停的就来商议军务,好歹让他也休息下呀!
反倒是陆羽眼睛眨巴了下…
毕竟荀令君年龄大了嘛,就像是,家里的老人总是喜欢絮叨几句,情有可原。
当即,陆羽微微拱手。“荀令君但问无妨!”
“还是关于陈宫的。”荀彧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如果如陆羽所讲的那般,能够再度与陈氏父子建立联系,那么…如今图谋吕布,最后的一环,或者说取胜之匙还在陈宫的身上。
“诚如陆司农所言,或许吕布会因为郝萌的叛乱对陈宫心生疑窦,可一旦大战在即,吕布还是会意识到,陈宫才是他麾下最重要的谋士,他依旧会问计于陈宫,而陈宫于我们而言始终是一个威胁。”
又是一针见血,又是指名问题的关键,荀彧似乎颇善于此。
只是…
这个问题,在陆羽眼中,更不是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