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提笔的这两块牌匾!
区区八个大字,多少富豪大户千金难求。
“钟师兄,你这飞白书已经有父亲九成的神韵了!”蔡昭姬莞尔一笑,看着眼前的两块牌匾,笑着称赞道。
飞白书亦称“草篆”,是一种书写方法特殊的字体,乃是蔡邕曾于鸿都文学馆门前观摩一个工匠蘸着石灰水刷宫墙,由此感悟。
创建出了这种“画中带有一丝一条的露白的书体”——飞白书!
而这种书体难度极大,更是在整个大汉颇为风靡!
如今看来,钟繇的笔力俨然已经隐隐有超过蔡昭姬的迹象了。
“哪里的话…我这笔力比起师妹来,还是差了一大截。”钟繇摆摆手,在他这位师妹,当世首屈一指的大才女蔡琰的面前,他一贯表现的格外谦虚。“总归是师妹喜欢就好,毕竟是司农府的妾室,究是阁院的牌匾,不能弱了气场。”
钟繇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着说道。
别看他四十多岁了,可师兄、师妹叫着毫无违和感。
就在这时…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钟先生,可找到您了…”
门外几名小黄门匆匆赶来,他们气喘吁吁的,俨然,为了找到钟繇委实费了一番力气。
这…
不等钟繇反应过来,小黄门从袖口中取出一封天子诏书。
“钟先生,接旨吧…”
说话间,小黄门将这诏书中的内容徐徐念出,无外乎是此前曹操吩咐的那些。
任命钟繇为侍中、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
听到前面,蔡昭姬与钟繇表情上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侍中的话,为九卿之一“少府”属下宫官中,直接供皇帝指派的散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
而司隶校尉就不简单了,总管司隶的官兵,昔日曹嵩、司马防均担任过此职,这个职位的权利,约等于后世省级警察局局长…
而最让钟繇惊诧的,乃是——持节督关中诸军!
持节,相当于奉皇命出巡,在地方官员、将领看来,约等于后世的钦差大臣。
而总督关中诸军,这…
这不明摆着,是让他钟繇赴关中去安抚韩遂、马腾等关中诸侯嘛?
想到这儿,钟繇的眉头一紧,得亏他是一个大书法家,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若是换作别人,听到去关中那虎狼窝,保不齐得惊出一身冷汗。
可…
他好端端的当个太学教员?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平步青云,领了如此重要的任务呢?
钟繇的眼眸下意识的凝起,满脑门都是问号。
蔡昭姬也很意外,她连忙问道:“这位上使,这诏书真的是陛下任命的?”
她对自己的这位师兄太了解了,他…就是一个文人,教教太学生书法还成,去关中那军阀林立的虎狼窝,师兄又不会什么武功?这不是被豺狼虎豹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蔡琰姑娘…”小黄门转过头面向蔡琰,语气更添了几分谦卑。
要知道,这位姑娘的弟弟陆羽陆司农,那可是曹营与汉庭都要争取的人给这小黄门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蔡琰姑娘啊。
小黄门拱着身子,腰弯的像一座拱桥。“姑娘还不知道吧,钟先生…啊不,是钟校尉可是咱们陆司农举荐的呀,陆司农慧眼如炬,他举荐过的人?哪一个又是平庸之辈呢?”
“对了,陆司农还让咱家带给钟先生一封锦囊,陆司农嘱咐了,等到了关中,钟先生在行打开,里面藏着惊喜呢!”
说着话,小黄门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锦囊交到了钟繇的手里。
锦囊很轻,可在钟繇看来,似乎又很厚重。
这…
这下,不光钟繇愣住了,就连蔡昭姬也愣住了,她回首望了眼钟繇,见他也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
仿佛在发出灵魂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蔡昭姬摇摇头,羽弟怎么想的,她这做姐姐的竟是一点都无法理解了。
“那…我那羽弟呢?”蔡昭姬接着问:“他接连三天没有回府了?他这段时间在哪?”
唔…
这话脱口,小黄门眼珠子一转,表情略显惊讶之色。
“昭姬姑娘竟不知道这个么?”
他挠了挠头,朗声道:“陆公子随曹司空出征徐州了呀,三日前便出发了,听说只给了将士们三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当天就走,格外的急切!至于别的…咱家就不知道了。”
啊…
先是一声轻微的惊呼。
紧接着“啪嗒”一声,蔡昭姬原本握住的“笔”一下子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一下子,她的注意力完全从钟繇那儿转向了弟弟这边。
“又…又是这样。”蔡昭姬心头喃喃…“每次都是这样,出远门,连一声…一声招呼都不打么?”
看到蔡昭姬表情骤变,一旁服侍的丫鬟连连问道:“蔡…蔡姑娘,还…还奉茶么?吉时…吉时已到了呢!”
呼…
轻轻的呼出口气,蔡昭姬无奈的一摊手,“奉茶,当然要奉茶了,羽弟不在,委屈的哪里是我这做姐姐的呀,明明是人家两位姑娘,这才刚进入司农府就要独守空房一段时间了!”
讲到这儿,蔡昭姬贝齿咬住红唇,似乎替大乔、小乔生气…
其实,还是她自己生气,生弟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