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多少个春秋、冬夏!
“程司马,这招安的诏书是当真的么?”
“这是陆公子特地向曹司空,向陛下…替你,替你们黑山军请来的天子诏书。”程昱的语速极快…连带着从怀中取出了印绶。
他的话还在继续。“原本,陛下是想按照先帝时对张将军的册封下诏的,可陆公子苦苦相求,不惜与汉庭的臣子针锋相对,这才争取到…除‘平难中郎将’的官衔外,赐予你张燕平北将军,安国亭侯的封号,这不…印绶已经命我带来了!”
这…
张燕一怔,可还不等他开口,程昱的话还在继续。
“除了你之外,你大哥张牛角,朝廷亦有封赏,封为北国亭侯,言明其忠贞之心,为其平反,许在他的老家博陵为其建立宗庙!”
轰…
轰隆隆!
如果说此前朝廷对张燕的封赏已经让他有些目眩神迷,那么现在…对…对大哥张牛角的封赏,更是让他…让他的心头激动无比。
明主啊,何为明主啊?
因为他,因为他的大哥,陆公子不惜向天子苦苦相求…这…这…
“嗖”的一声,张燕豁然而起,他拱手朝程昱一拜。“张燕替…替亡故的兄长谢过陆公子大恩大德,也谢过程司马千里迢迢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我!”
“从今往后,我张燕…我黑山军唯陆公子之命是从!”
程昱还没反应过来,张燕的腰已经弯的像一座拱桥。
“哈哈…”程昱笑着将诏书,将印绶一柄递给张燕…
张燕则是小心翼翼的接好,这诏书,这印绶,他等了太久,沉甸甸…而这…让他更是能体会到陆公子的恩情。
等等…
张燕猛地想起了什么。
似乎,坊间传言…凡是程司马招降的将军,投诚陆公子时,必是得献上一个“投名状”!
这…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就白白领了官爵?
“程司马…我有一个想法。”
想到这儿,张燕主动提议道。
程昱眼珠子一转,他本来也正想开口呢。
哪曾想,张燕倒是抢先了。
“程司马,我受到陆公子如此恩惠,若是就这么投靠陆公子,那…如何显示出我的诚意?恰恰如今…我听闻袁绍挥兵三十万南下,似乎是要渡黄河与曹孟德争夺天下,而我身居此常山,若是出击奇袭袁绍的后方…那…”
不等张燕把话讲完…
“哈哈哈哈…”程昱当即笑出声来。“张将军哪张将军,你与陆公子想到一起去了,陆公子也向我提及此事,我还正想找机会请你出兵…”
“哪有什么请不请的?”张燕一摆手。“我是陆公子的将,黑山军是陆公子的兵,陆公子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我张燕…我黑山军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况是袁绍那贼人!”
讲到这儿,张燕眼眸望向南方…
“哼,这些年我张燕也是受够了那袁绍的鸟气,如今有公子撑腰,这股子气是该好好的出出了…程司马,今夜就出兵如何?”
张燕是个急性子。
他手下的黑山军中又有一支骁骑,今夜出兵,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冀州,爆了他冀州邺城的后庭!
哪曾想,这边张燕是急不可耐,程昱却是连连摆手。
“不忙,张将军淡定…”
“陆公子可为袁绍布下了五路惊喜,将军且再等等…待得五路齐进?那…他袁绍想必会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选择旋涡之中!”
五路?
张燕一愣,他倒是听说了在雁门…龙骁营迅速的集聚了一支数万人的军团,还有幽州望京城的公孙瓒,可…哪怕如此,算上他也才三路了呀?
剩下的两路又是谁呢?
“程司马?这五路…哪五路啊?”张燕好奇的问…
程昱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嘴上是这么说,关键是…他程昱又不是陆羽肚子里的蛔虫,他哪能知道呢?
…
…
河内地区,这是一处交通要道。
连接中原与三辅之地。
说起来…这里自打昔日程昱成功策反杨丑,斩下了河内太守张杨的首级后!
此处一直就归于曹操,当然了,这里除了曹操的势力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势力——匈奴,准确的说,是南匈奴!
自打兴平二年起,天子东归,借着大汉军阀混战,南匈奴沿黄河而下,占据了黄河流域诸多郡县,其中就包括河内之地的一部分。
当然了,说是占据…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游走于此间,时而劫掠于此…
要知道…
匈奴是不敢在汉人面前占据城池的,这是因为…昔日汉武帝向匈奴几次用兵,卫青焚毁了匈奴的圣地——龙城。
漠北之战时,又攻克了赵信城,匈奴在此战败后,彻底的悟出来了一条准则,那就是绝不在汉人面前修建城池,否则…难逃城破人亡的命运。
此时…
南匈奴的大部便驻扎在河内的草原上。
连带着…还有数不尽的胡人商贾,他们试图与汉人商贾联络购买到一些汉人的布匹、粮食,让南匈奴的大部得以过冬。
单单劫掠而来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骑兵队伍的开销。
乱世中的百姓日子难过,可南匈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就在这里,一处大帐内。
“五石散?哎呦…这真的是五石散哪?”
一个胡人的商贩眼眸中冒着光,格外的璀璨,就像是比看到了粮食、金子、布绢还要激动,心情还要亢奋。
对于他而言…对于胡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