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眼眸微微的眯起,他的手指在桌案上的官渡战场划过,从官渡划至乌巢。
口中喃喃吟出。
“袁大嘴,接下来你的选择会是哪里呢?官渡?亦或者是乌巢…”
“还有…郭同学?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说话时,陆羽的眼眸在放光,这是一抹无比璀璨、夺目的光芒!
…
…
袁军大寨,中军大帐。
此刻的袁绍正怒不可遏,至于缘由,当得知他万箭齐发射杀的不过是一个个草人?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你大爷的“放箭、放箭!”
放你妹的箭…
如今,这特喵的,十万支箭,简直是射了个寂寞。
袁绍的拳头握紧,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都快要摩擦出火花来了!
哪曾想,就在这时。
又一个天大的噩耗传来。
——乌巢被劫!
曹操亲率无数骁骑劫掠了乌巢,如今的乌巢大火弥漫,百万石粮食毁于一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袁方部署的一道道防护,竟没有提前窥探到这支五千骑的动态!
而且…这乌巢被烧的也太迅捷了吧?
这么快…无数粮仓就遭逢大火?
抵抗?淳于琼手下有三万人?就没有什么抵抗么?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袁绍的脑门。
不过,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袁绍一下子就变得不在乎了。
原本,在方儿的计划中,乌巢就是一个诱饵,是擒拿隐麟的…丢了也就丢了。
而如今,曹操率骁骑去进攻乌巢…
袁绍无法判断有多少兵,可能这么迅捷的放火焚烧,势必人数极多,再加上,曹操去了乌巢,隐麟就在官渡!
这种时候,与其去救乌巢,不如直接破了官渡,诛杀隐麟的同时,也断了曹操的退路!
心念于此…
袁绍那咆哮似的嗓门传出。
——“如今乌巢被峰会,曹操大军既出,那官渡防备必定松懈。”
——“张郃、高览听令,汝二人引三十万大军强攻官渡!”
——“既然曹操要孤注一掷,那索性,我袁军就破他营盘,让他曹阿瞒无家可归!”
“主公圣明!”
“主公睿智!”
袁绍的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马屁精一号郭图,马屁精二号逢纪的支持,连带着,一干汝颍门阀都表示支持!
这就是袁营里特殊的生态。
袁绍没有定决策之前,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可一旦,主公袁绍决心要做什么,那一定要附和。
否则…田丰、许攸、沮授…都是前车之鉴。
只不过,袁绍这么讲,汝颍门阀这么支持。
可张郃、高览觉得不对呀…
这道吩咐一出,张郃就愣了,他原本以为袁绍是派他去救乌巢的,可…袁绍此番的部署,他完全看不懂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啊。
此时的张郃在袁绍军中的地位是要低于淳于琼的,但他的阅历极其丰富,久经战阵,是踩着死人堆晋升上来的。
这种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将领,绝不是纸上谈兵的角色。
他对于行军布阵有着天生的敏感。
袁绍的话脱口,他就意识到此间存在着的巨大漏洞与危机。
“此举万万不可…”张郃急忙提议道:“曹营中,曹操极擅长用兵,而隐麟极擅长窥探人心,如今,纵是曹操率军袭击乌巢,但军中势必会有所留守,隐麟不会算不到这一点!”
“其次,乌巢乃是我军军粮所在,也就是命脉所在,二百万石军粮纵是烧,也不会是几个时辰能焚尽,再说了,淳于琼将军与三万甲士还驻守在那边,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不是去打曹操,而是去攻乌巢…纵是丢了粮食,能取下曹操的首级也是大赚一笔!”
张郃说的十分在理。
事实证明,他的建议极有价值,甚至…他这么一说,袁绍有些心动了。
却在这时。
郭图不合时宜的站了出来。
“袁公,难道你忘了?方才是谁在虚张声势,布置草人于我军前,羞辱于主公,羞辱于我三军将士,是可忍孰不可忍…若然只能杀一个,袁公是愿意杀隐麟呢?还是杀曹操呢?”
这话问到了袁绍的逆鳞上。
从小到大,他从未把曹操放在眼里,哪怕是曹操从一个“小老弟”变成了如今的“劲敌”,袁绍依旧没有把他放在过眼里。
在袁绍看来,曹操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隐麟,因为陆羽…
离开了隐麟…曹操狗屁都不是!
哼…
一声冷哼。
袁绍怒目圆瞪。
如果只能食一人之肉,饮一人之血,那…他势必会选择隐麟,而不是曹操!
念及此处,袁绍冷然道:
——“我意已决,四十万兵马进攻官渡!”
愤怒之下的袁绍,这一次打算倾巢而出!
势必要杀陆羽…诛隐麟!
张郃懵逼了…他连连劝道:“袁公,不可啊…我料定,隐麟势必窥探到了主公的心思,他必定算到主公会如此!”
“乌巢之地,若是主公不去驰援,那…那势必一溃千里,而官渡…官渡的营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打下来的,我们去打…如果,如果时间拖延下去,乌巢尽数被焚,那三军士气势必低落,此战也…也…”
张郃声嘶力竭的劝…
怎奈,郭图云淡风轻的提议道:“张将军是不是怕了呀?主公器重于你,将你视为河北四庭柱之一!你就是如此怯战嘛?”
这…
张郃哑口,他知道,袁绍心头有了主意,郭图又如此奉承,他张郃再多的辩驳已然无力。
这下,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说起来也奇怪。
郭图身为袁绍的“高管”级人才,可以说一直以来就是袁绍最为看重的智囊之一。
只可惜,他是完全辜负了袁绍的这份信任,辜负了袁绍的厚望。
不但没有给袁绍提过好的建议,反而像是曹操派来的潜伏人员一样,每当袁绍准备采纳好的建议或执行正确决策的时候,他肯定会跳出来生生把大好方案给搅黄!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偏偏…
他搅黄的频率,几乎是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