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爽然的大笑声响彻此间,「吾儿像我!哈哈哈...吾儿像我!如此,方才有王霸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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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内,刘协尤自坐在桌案前。
三杯酒下肚,他已经有些晕眩...而借着这醺醉的酒意,刘协下意识的脱口。「皇后,为朕斟酒!」
这话脱口,却无人响应,也没有回声,乌篷船上只有一名小黄门...可就在方才,刘协吩咐小黄门出去,到船舱外面去。
曾经的宫墙内到处都有「眼睛」,如今的他想学着一个人独处,却又下意识的张口呼唤皇后。
只是...
没有皇后了,也没有伏寿了,不再是帝王....意味着刘协失去了帝王该拥有的一切。
意识到这点的他,微微低下了头。
他回想起昨夜,他与皇后那翻推心置腹的攀谈。
「你愿意跟朕去山阳扈么?你愿意么?愿意么.」刘协双手按在伏寿的肩上,用力的晃动,在之前他已经问过整个皇宫中的妃嫔,无论曾经多么的宠幸,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前往。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究是天子,也不能免俗!
刘协紧紧的盯着伏寿,那时候的皇后伏寿紧咬着牙关,她先是点了点头,却最终又摇了摇头:「若你是陛下,那皇后自当追随,哪怕是天涯海角,可若你是山阳公...那...皇后岂能...岂能...」
伏寿的话没有讲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刘协懂了...
帝王的婚姻哪里有纯粹的爱慕,那不过是家族的联盟。
伏家的女儿可以嫁给天子,却不能嫁给一个落魄的国公...皇后....皇后始终是把家族放在第一位的,哪怕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若....若.」刘协最后问道:「若朕碰过你呢?」
这一句话从刘协的口中传出,就有些扎心的味道了。因为...
十余年来,他都没有与伏寿同床共枕过,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每日如履薄冰,每日诚惶诚恐..·恐惧蔓延在他的全身,他是个不举、不行的天子!
沉默...
短暂的沉寂过后,伏寿的回答依旧让他失望:「这无关乎陛下是否碰过臣妾,这只关乎陛下如今的身份究竟还是不是天子!」
现实...这就是现实!
如今...乌篷船内,举目四望,无论是那些曾经有过恩荫、宣誓过对他效忠的,还是有过夫妻之名却最终渐行渐远的,刘协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便是自由的代价...
这便是留给万千黎庶希望的代价!「滴...滴答!」
硕大的泪珠潸然落地...
想起伏寿,想起皇宫,想起那些围着他转的奴婢,刘协捂着脸自嘲道。
「朕...朕这皇帝当得可真有意思,做皇帝的时候是别人逼我做的,不做皇帝的时候,却是自愿不想做,不能做的!」
「九岁那年,董卓把我推上皇位,我就成了他最称心的玩偶,从那以后我天天以泪洗面,上愧祖宗,下愧黎民,没有一天快乐的日子,没有一天自由的日子,如今...他曹子宇给了我自由,让我脱离了这苦海,我本以为我该觉得很快乐,可....可根本没有快乐,只有落莫!」
刘协缓缓起身,自己又斟满了一盏酒,一饮而尽。他迷离了,他如梦似幻...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追求的是什么?
「董卓、王允、李傕、郭汜、曹操、曹羽....我...我终于能回到青山绿水之间了,那地方我只是在诗书中读过,还从没有去过。」
言及此处...
忽然,船舱的大门打开。
原来是护送乌篷船的一名侍卫,「山阳公,陛下命我,在船至河中时将这个交给你!」
侍卫身穿龙骁营的铠甲,格外的有精神。刘协抬眸:「这是什么?」
侍卫将怀中掏出的一封竹简递给了刘协,「这是一副药方,当年夏侯惇将军不举时就是服用这药方痊愈的,这种病,陛下治起来很擅长!」
呃...
刘协惊愕的展开竹简。上面的药目-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