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佛说不行我说行

声音不大,却在皆是练气士耳聪目明的屋内众人耳中,如惊鸿一现,挥之不去。

刷刷刷!众人目光齐聚外屋桌边某个正在倒茶的鹤氅裘老道。

谢令姜脱口而出:“阁下什么意思?能治好大师兄?”

孙老怪冷哼不理。

冲虚子瞧了眼,不动声色说:“出家人不打妄语,唉,今日前,贫道对楼观道派还是挺敬重的……”

“要你敬重?”孙老怪不爽,心直口快:“你算哪块小饼干?”

全场登时一静。

这句从某人那儿学来的骂语效果出奇,孙老怪顿觉畅快,看病榻上的某人都顺眼不少:

“还妄语?区区小症,何足挂齿。”

冲虚子面色恢复如常,手指窗外的古寺佛殿:“贫道自忖不行,但也笃定,此症,佛祖来了,也会说不行。”

孙老怪大笑:

“佛说不行我说行!”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孙老怪挥手,嚣张赶人:

“去去去,你们玉清道士不行,赶紧滚回山门再练练,别挤在这里,耽误贫道救人,出去出去,还有你们这对儒生,出去,此子,贫道医治!”

谢令姜与谢旬面面相觑。

冲虚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神色,与前二人一起被赶出门前,他忽然问道:

“阁下与终南山的药王孙什么关系?”

“去去去。”

孙老怪置若罔闻,继续驱赶。

“晃荡”一声,屋门被重重关上。

门外。

谢令姜蹙眉忧虑。

千里迢迢赶来却被人藐视冲撞,冲虚子竟是丝毫不气,他思索片刻,突然转头,朝谢令姜一脸严肃道:

“此人不简单,交给他试试吧,贫道这边只有下策,就当保底,看看他能不能有上策中策,妙手回春。”

“可是……”谢令姜欲言又止,复杂眼神,担忧之事,冲虚子倒是没法懂。

“冲虚道友刚刚激将法不错。”在屋内一直不说话的谢旬,抚须点头。

冲虚子叹息点头,嘀咕:“这古怪易激的性格太像那位传闻中的高人了……”

此刻,屋内。

赶走了谢令姜、冲虚子等人。

病榻前,再次剩下赵清秀与孙老怪。

孙老怪直接走去床边,抓起欧阳戎的右腕,两指以奇怪姿势把脉,突然余光发现,旁边赵清秀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与……小抱怨。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

“看什么看,贫道刚刚还没想到救人方子,那个阁皂山半吊子一来,鬼扯一番,半桶水晃悠晃悠,倒是把贫道逗乐了,贫道心情一好,就又想起救人方子了,不行?

“至于把脉也只是顺带的,稍作确认……反正贫道要认真了哼哼。

“算这臭小子运气好。”

“……”

赵清秀赶紧点头,跑去给这位老顽童脾气的鹤氅裘老道士倒了一杯清茶,小心翼翼呈递。

孙老怪没接茶杯,表情突然全部收敛,他平静说:

“哑丫头,这次花人情、卖乖巧都没用,上一回在此寺地宫救醒他后,贫道说过了,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赵清秀缓缓点头。

“换他命,贫道要取你一样东西,和所有来贫道这儿求医的人一样,这是规矩,再问一遍,你知道否?”

“咿呀!”赵清秀这回毫不犹豫点头。

孙老怪注视着哑女清澈如涧、毫不躲闪的眼眸,忍不住说:“你就不问问是什么?”

赵清秀浅浅一笑。

像是在说,只要她有就行。

孙老怪叹息一声,无力的摆了摆手:

“也罢,也罢,你去把你大师姐叫来吧,救他还需要一味奇药,据贫道所知,只有你们女君殿还剩一点。”

“啊?”哑女好奇歪头。

孙老怪悠悠道:

“上古五大奇虫之一,你们女君殿曾专供隐君服用的……龟甲天牛。”

(本章完)